也就是我与马逢春相对而立顾盼无言花多了那么一点点的时间,我们的后背就登时凉风落叶了起来,仿佛连空气中都开始流转着不太佳的情绪———“在感伤什么?”傅东楼的声音兀然想起,吓人一跳。
果然马逢春脑子里的那根弦绷得很是紧致,她理智地回答道:“启禀皇上,方才皇后娘娘是在感叹今儿个的天气着实很不错!”
傅东楼黑着脸,先是看了看阴霾的天,又看了看我,这才双唇开启道:“雪停了,朕带你去外面看看。”
我只能点头,“好。”
侍卫离我们几步远,都跟着一起踩雪,咯吱咯吱的背景音映衬着银装素裹的环境,倒别有一番安详。
我趴在傅东楼的背上,面对即将到来的话题,已然淡定了。
“似乎还没问过你,我会比你先老,你嫌弃不嫌弃?”傅东楼故作不经意地一问,声音也比较悄声,像是不想让旁人听见。
对于这种大脑被风雪凌辱过才能问出的问题,我选择性无视,于是便很胆肥地不予作答。
未想,我的身子突然一腾空,反映过来时已经被傅东楼扔进了厚厚的积雪里,凉意刺激得我嗞哇乱叫正要挣扎起身,可他却脸色不好地弯下腰来,“你这个恃宠而骄的小东西,竟然敢不回朕的话。”
我一副兔子受惊的模样看着他,“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傅东楼捏起我的下巴,霸气暴露无遗,“你从来都没想过跟姜淮走,对么?告诉我。”
我随手抓起雪就暴躁地扔他,“坏人!我对你什么心思你还要再问吗!我要是想走早就跟他走了,又怎么还会和你这样那样?你可真是太让人寒心了呀,竟然还把我给扔了!”
傅东楼的脸色终于转了晴,他对我笑着搓起了雪球,“这就坏了?心儿,朕还会更坏的,你想不想试试?”
“不要!皇上饶命啊———”
说是要带我去外面转转,等到这时我才知道,傅东楼是想带我出来修理我!
……
有爱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小半月都过去了,封山的大雪终于开化,而大地的一片春意也渐渐开始露头。
屋内的火盆依旧燃着烈火,火将柴木烧得哔啵作响,可屋里却并无一人。
我站在屋外的木梯上,踮起了脚摇摇晃晃地挂着灯笼。
马逢春扶着木梯叫得销魂,“祖宗啊,你不要逞强可不可以?你要是摔下来,我们全家就没命了吧!”
我怒斥,“别唧唧,就要挂上了!”
傅东楼和县令去做点正事,好不容易我能够脱离掌控了。
“皇、皇上!”马逢春突然撒了手,我双腿本来就不平衡,傅东楼这一来,我就非常戏剧性的连人带梯为他倾倒了。
“胡闹,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爬高下低的,摔了怎么办?!”傅东楼都接住了我,还没忘了警告我,“在这样费事,我真揍你啊。”
我坐到桌前给他倒茶,“揍呗,也算是情趣,不然生活有什么意思啊……”
“过完小年,我们就回去。”佳节的喜庆景致落在傅东楼眼眸里,令人心悸,也让人痴恋。
我明明已经妥协,却还故意反问道:“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啊……”
傅东楼以最快的速度给我安排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做,“你可以生个娃娃来玩儿,这样就有意思了。”
我拨开他的手,倔强地扭头,“不会生。”
他霸气地按住我,“我可以帮你。”
我:“是噢,你都生了那么多皇子公主,怎么还没个够吗?”
他笑得特别讨厌,话也说得讨厌,“难得见你吃醋,你以前大度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可爱。”
我瞬间就眉毛倒竖愤怒的飞起来了,那无语的泪水呦,一掬怎么能捧得完?
突然,有车队行驶的声音由远及近———天意如刀啊,它总是会在最不恰当的时刻,生生对着你猛砍下来。
因为那哒哒的马蹄声,不是归人,不是过客,是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