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嘶喊连天,刀剑拼杀,王硕根推着运送蔬菜的板车,把我放了进去,“郡主,咱们跟皇上不是一伙的,姜大人还在外面接应,事不宜迟,我们得快些!”
我终于明白了眼前出现的并不是梦境,而王硕根男扮女装假意来新军军营送菜,为的就是在两军交战之际,带我趁乱出逃。
等待多时的新军与大岐精兵在外头厮杀热身,王硕根推着我从不招人注意的侧后方撤走。
“她在哪?告诉我她在哪。”
我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多跳了几下,仿佛纷繁乱世,除了这个的声音,一切均是背景。
我艰难地从板车中扬起头,看见远处傅东楼执剑的手像是在微微颤抖。
“死了。”
连铮与他相对而立,手持的宝剑是那把傅东楼曾赐他的斩云。
在人与人的感情中,坏人总是比好人心狠,而好人总是比坏人狼狈……
“郡主,现在情况不明,我们不可在此逗留!”许是怕我冲动坏事,王硕根用小老百姓的智慧劝我,“如果真是正确的人,那彼此就都值得互相等待,郡主!”
说得很是。
我要是此刻出现,傅东楼铁定会分心,更何况我自找的伤痛苦难,现已害的自己一身脏惨淋漓,我不能允许这样的自己出现在曾经的爱人面前,我仍忘不了自己坚定残忍的对傅东楼说出“是”“我后悔了”“我要嫁给连铮”等等那般丑陋愚蠢的嘴脸……
我虚弱得唯有一根气丝悬移,“嗯,走吧。”
人晕啊晕啊的,真是会习惯。我想我这次晕倒前的画面,许是幻觉也说不定———和顺王府的下人,譬如三元四喜,还有大厨王硕根和她的三个老婆,以及扫地的苏婆,抬轿的轿夫等等叫的上来或叫不上来名字的人都在江水的一座偏僻宅子里。
苏婆扯着我的手,满脸的褶子更皱了,“别怕,大伙都在,人多力量大,最起码黄泉路上我们还能有个照应。”
众人:“……”
三元双眼红红的嘟囔着:“苏婆,其实后半句你可以掐了不说的。”
苏婆掏出手绢醒了一下鼻,又揩了揩眼角的泪花,“我就是怕郡主对生命对男人都没了希望,郡主你看,姜姑爷起码也算个好男人的。”
姜淮在众多应和中俯首看我,“心肝,你娘让我们来救你。”
我迷糊前依稀在学他说话:“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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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正频,没有大夫来给我治腿,姜淮忙前忙后用各种土法子为我退烧,给我的腿伤敷药。
如果在这之前我的人生还算是一出轻松小虐的言情,那么在我断腿之后,故事已然开始走向了虐身虐心剧,我琢磨着,我这腿应该是好不了了。
就像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一样,如果我成了瘸子,这就是我愚蠢自大自作聪明的代价,我万不会竭斯底里,我会永生淡定,会做一个低调的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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