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楼住进和顺王府的时候,我八岁,且尚不知他是遭人下毒暗杀只剩了半条命的皇子。那时他娘安氏已经仙去,我爹一向心善,最见不得手足相残亲人反目,就悄悄将他的这个小弟接回府中。
由于我爹深知我娘嘴大爱八卦,就将傅东楼真实的身份瞒着。虽然早就了解我爹爱捡受伤动物回来的习性,但蓦然见我爹带回来这么大的病弱男孩,我娘哭天抢地晕过去三回不止。
我和三元、四喜下注,我堵上了四根黄瓜压傅东楼是我爹的私生子。我娘不小心听见,就又晕过去了,后来,她晕啊晕啊已经习惯了。
我可是皇上赐封的惜缘郡主,没有任何人敢给我脸色看,可他傅东楼敢。他虽比我年长,却从不称我为郡主也不跟我问好,甚至他根本就不曾理过我。
一个“私生子”还那么嚣张,我气得言语不能,就开始动手欺负他:往他喝得中药里掺沙子,给他的鞋里装耗子,命令三元和四喜朝他吐口水,还在外散播他的流言———我在同龄的贵族子弟圈中,还是大有声望的。她们小心翼翼含羞带怯地问起我,“王府里多出的那位哥哥是谁?”
我非常装腔作势地吧唧起我那因换牙而四处漏风的嘴说:“没谁,本郡主的童养夫而已,从小就养在外头,现下是拉回来遛遛让本郡主瞧瞧脾性的,若是不对本郡主的胃口,随时都能把他撵出府。”
听者都露出了崇拜羡慕的眼光,“他可真好看啊———”
我拨了拨耳边发,很勉强的说:“哎呀一般般啦,他也就是脸蛋还像那么回事,不过本郡主的眼光高了去,你们也是知道的。”
小花痴们说:“郡主你要是不喜欢,就赏给我们吧。”
我扬了扬手,“让本郡主且观察一番,毕竟王府花了银子养的,怎么着本郡主也得验验货。”
没想到,我还没验傅东楼的货,倒是先被他给验了。
……
十五岁的傅东楼举手投足间的教养显而易见,每次我欺负他,他的视线就高高的俯视下来,再轻飘飘地落在我身上,用着一种“不与你计较”的态度光明正大的把我忽略。
八岁的我,胸部平得就像后背,可我一直把自己当美人,总是对着铜镜中的包子脸豁豁牙陶醉不已,我怎么能这么美,我不能这么美,我还得给其他人留点活路。
可是傅东楼这般忽略我,明显是要断了我的荣耀路,我还能忍吗?必须不能忍。
我要打一场大仗,一场能让他开口认错,俯首帖耳的大胜仗。
那日,算准了傅东楼泡药浴的时间,我提前进去脱光了钻桶里,三元和四喜已经摆好奔跑的姿势,准备随时跑去告诉我爹娘傅东楼偷看我洗澡。
当门打开,我从浴桶中站起来捂着比后背还平的胸部尖叫时,傅东楼如我所愿的愣了。我叫累了的过程中,还顺带对他进行了人格侮辱,“和顺王府也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小,杂,种!”
我制定了计划,预测了过程,可没想到,却没有猜中这件事的结局———三元四喜在前面开道领路,后面跟着我爹娘,我假哭着喊:“他偷看我洗澡!我不活啦!”
却被我爹痛揍一顿,对,是揍我,那是向来和顺的和顺王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边揍还边骂我:“小小年纪如此心毒,连名节都拿来陷害,快给你小叔赔不是!”
我爹终于说出了傅东楼的身份,我娘若有所思。
我害人没害明白,竟给自己害出个叔来,顿时由衷地从假哭变为了真哭……
------------------------------(作者有话说:叔党和神棍党现在就可以站队了,不过要是有人想当***的话……我也是没意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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