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了,叫伙计上菜吧。”
袁大海肚子饿着,让掌柜不要罗嗦后,便要扭头示意钱恩他们落座,正要开口,却听外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冷哼:“东厂的狗腿子派头不小啊,瞧把人家掌柜的给吓的。”
一听这话,袁大海等人勃然变色,那掌柜和几桌的客人们也都是一个激灵,均在想哪家的姑娘这么大胆子,敢如此讥讽东厂的人。
有好戏看了,有好事的客人脸上不敢表现,心里却乐开了花,大着胆子偷偷的抬眼瞄了起来。
“谁他娘的在放狗屁!”
张德喜和李庆同时转身怒喝一声,余音未去,二人却怔在了那里。只见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正轻迈盈步朝店中走来,她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而又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世间竟然还有如此美女?
只看了那女子一眼,袁大海就好似炎炎夏日咬下一口冰糕般爽身不已,整个人也是再次怔住了,心中如小鹿乱拱般“扑扑”直跳:太美了,太他娘的养眼了…
看她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动人心魂…
“呃…”
喉咙干哑的可不止袁大海一人,满屋的人这会都看得呆了,一个个如被施了定魂咒般紧紧盯着那女子,眼珠动也不动一下,众生百相,如浮图般,饶是那掌柜一把年纪,这会也是看得痴了,看来美女对男人的杀伤力是不分年龄,不问大小的。
那女子似是已经习惯如此被男人审视,也不着恼,娇艳一笑,轻启薄唇,却不是对袁大海他们说,而是对身后紧随的数名劲衣男子道:“东厂的人真是不堪得很,亏他们还是朝廷心腹呢,怎么一个个都是这般德性呢。”
那些劲衣男子为首的一人朝袁大海他们瞄了一眼,冷笑一声,不屑道:“小姐说得是,这几人的确太不堪了些,东厂有这些不入眼的爪牙在,倒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了。”说完便上前朝张德喜他们一指,目中无人般喝道:“好狗不挡路,让开!”
“让开?”
张德喜和李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竟然有人敢骂他们是狗,还大言不惭叫他们让开,真他娘的当东厂是纸糊的吗!
二人心中一般想法,都是受不了这劲衣男子如此羞辱,不约而同便要抽刀,刀未出鞘,二人手臂却都是一紧,侧脸一看,却是袁大海拉住了他们。
拦住张李二人拔刀后,袁大海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那女子,暗自定下心神,凝声对那劲衣男子道:“阁下以为自己是谁,敢这般对我们说话!”
那劲衣男子并不怕他,咧嘴一笑,反而问道:“你们当真是东厂的?”
“正是!”
袁大海微一点头,突然双眉一锁,喝道:“阁下既知我们是东厂的,还敢如此狂妄,你是嫌自己活得不够长么!”
一听这话,那劲衣男子也是变了脸色,凶光一闪,怒道:“你找死!”右手一提,出拳便要直击袁大海脸颊,但他出手快,袁大海速度也不慢,一个侧身便避开对方这一重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右臂肘弯狠狠顶了对方胸口一下。
“阁下若不收手,找死的可就是你了!”
重击之下,那劲衣男子闷哼一声,胸口巨痛难忍,脸先是通红一片,继而成铁青色,恼羞成怒,便欲反击回去。正要出拳,就听那粉衣女子叫了一声“任安,住手!”主人吩咐,劲衣男子不敢违令,只好收拳退了一步,犹不甘心的瞪着袁大海。
那粉衣女子径直走到袁大海面前,脸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看不出心中所想,上下打量他一眼后,薄唇再次轻启,以细雨之声说道:“难怪世人都说你们东厂的人是一群鹰犬,今日一见,倒真是如此。”
袁大海虽惊于此女美色,但对方如此挑衅讥讽自己,不免有些着恼,冷哼一声,沉声道:“请姑娘自重!”
“自重?”
粉衣女子好像听到一件很可笑的事情般,竟然掩齿娇笑起来,笑到颤抖处,那玉龙凤钗不住轻晃,配以天仙之姿,模样实在是叫人爱煞极了。但她每笑一声,袁大海心中的疑惑就更增一分,看这女子派头,应是官宦人家的女子,又如此不将东厂放在眼里,看来家中定是有极厉害之人在朝中为官,否则断不会如此不将东厂放在眼里。就是不知她家中长辈到底是何人,在朝中又做得什么官,一时之间,袁大海心头疑云密布,又寻思若是官宦人家女儿,定是家教极严,何以会让她如此抛头露面,再看她神情举止,娇艳不已,哪里又像是大家闺秀了,倒与那狐媚子差不多,这般亦正亦邪,透露出诡异,当真叫人是摸不透。
对方护卫有七八人,己方只有五人,加上不知这女子底细,袁大海不敢轻举妄动,眼下他一门心思想着回京买个司房的官来做做,好为自己打入阉党核心铺路,并不想惹事生非,故而被那女子讥讽,一直隐忍不发,也不欲追究这女子讥讽之罪。
事有轻重缓急,若是为了这区区小事而惹来大麻烦,那可就真的不划算了。但若是这女子再咄咄逼人,纵使袁大海有怜花之意,也不能不有所表示了。
就这么笑了片刻,粉衣女子突然收住笑容,扭头对一帮护卫说道:“我嫌这地脏,人更脏,想必做出来的饭菜也是脏得很,还是不要吃了,等会到了京城,义父那自然会有好吃的点心让我品尝的。”
护卫首领任安,也就是被赵强击了胸口一下的那劲衣男子闻言忙道:“是,小姐!”
扫了一眼袁大海,护着这粉衣女子便往店外走去。店门口赫然停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看样子便是这粉衣女子所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