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而起的悲凉,疼痛,焦虑和不安还有混合着恐惧,当他将她推倒在地上的时候,以为她会崩溃到嚎啕大哭,他的言语伤人足以让一个女人情绪崩溃,但她却像傻了一样,被推倒在地,尽管脸色苍白,尽管眼睛涨得比刚才还要红,可是那眼泪始终没有流出来。
她捡起地上的那支笔,挣开聂展云的手,飞快地爬起来,趴在大理石的台桌上在那份自愿书上飞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只不过她签字的手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的右手手腕被邵兆莫刚才那用力地一拧已经疼得快失去知觉了,最后还是她咬着牙关用左手摁住右手的手腕,将最后一笔重重地添了上去。
“麻烦你了!”舒然将笔捏在手里,却对着那名护士说了声‘谢谢’,那护士看着她,心里忍不住地惊讶,好淡定啊!
聂展云看着舒然签完字那苍白的脸色,伸手去拉她想让她坐着休息一下,舒然却避开他的手,一个人转身在最边的那个角落坐了下来,手术室的等候大厅不小,两边都有座位,其中一边没有开灯,对于有夜盲症在灯光昏暗的地方看不清楚的舒然,此时却选了那个最阴暗的角落,她安静地出奇,不哭也不闹,只是坐下去时,双脚弯曲着,弓起来,伸出手把自己的腿膝盖紧紧地抱在怀里。
她坐在那个角落,周边都是空荡荡的,她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像只受了伤了的小兽,其实有些真正会痛的人是不会哭的,他们会把自己藏在一个角落里,害怕身边的人,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安静的空间里才会是最安全的,聂展云好似看到了十三岁之前的舒然,受伤的时候会躲起来,明明在黑暗中就看不见,即便是磕磕碰碰也要躲在黑暗中。
但她却绝对不会说一句,我害怕!
我害怕,我害怕------
紧抱着双膝的舒然身体在颤抖着,眼睛紧紧地看着手术室门上的那盏灯,邵兆莫说他找自己找了快五个多小时,还说如果不是为了找她也不会出事!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邵兆莫刚才说那些话她句句都记在心里,是,她任性,她一味享受着他给予的宠爱,却没有回报给他相等的爱。
如果她不瞒着他来贵州,是不是他就不会出事了?
舒然插/进乱发里的十指扣住了自己的脑门,用力地抓扯着,试图用这种痛来缓解身体里那锥心的悔意。
张晨初带着人赶来时就看到这么诡异的场景,手术室外除了邵兆莫和他的助理,还有一个聂展云,而最角落里的那个人,是舒然!
“手术还有多久?”张晨初走到邵兆莫面前询问,邵兆莫摇头,表示不清楚,张晨初朝舒然那边看了一眼,坐下来时抽/出一支烟点燃,见聂展云起身去接电话,他又朝舒然那边看了看,似乎也看出了点名堂,呼出一口气时,淡淡地说着:“有句话说得对,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他们在接到尚卿文的电话时,发动了在贵州所有的关系人脉,查到了舒然跟聂展云是在一个酒店落脚,而且,还是在同一套套房!
这事儿他们都没有告诉尚卿文,真不知道他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反应?
恐怕是连杀了舒然的心都有了吧!
张晨初看着那边缩成一团的舒然,低吁一口气摇头,女人,当真是宠不得,昔日的苏茉,今日的舒然,卿文,对女人,怎么交出心来呢?
过道上响起的脚步声和的呼声打破了这里的平静和压抑的气氛,护士追着一道身影,“小姐,小姐你停下,你才醒来,你要多休息啊!”
“你让开,我找人,卿文,卿文--”苏茉焦急的声音在过道上响起,她腿一瘸一拐地朝这边跑,脸上还有被沾上的血迹,衣服上也有,她的声音逼近时,缩在那一个角落的舒然猛地抬起头来,目光正好跟苏茉的眼神对视在了一起。
两人这目光一对,顿时让坐在那边的张晨初和邵兆莫感觉到了一丝凉凉的诡异,他们看着刚才还坐在那边一动不动的舒然慢慢地起身,从椅子上下来,尽管脸色不太好,但那眼神的冷却让两人都愣住了。
苏茉也是不甘示弱,伸手挣开那名护士的手,“让开!”说完她看向了舒然,一字一句地说着:“舒然,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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