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青蕤闭守咸福宫,深宫无岁月,承德的波澜起伏她毫不知情。
“主儿,这几日宫外转悠的人越来越多了。”半夏语带困惑,“还有些低阶嫔妃,之前从未来咸福宫请安,现在竟然日日过来,若不是听了您的吩咐,早早闭了宫门,看她们那架势,竟要硬闯进来。”
换了几次药,萧青蕤脸上的浮肿散去了些,只是身上已然缠满了纱带,不好翻身,“守好宫门,外面兴许发生大事了。”
咸福宫的大门能挡住嫔妃,却拦不住安宁长公主。
这日一早,天气极好,自百叶窗漏进来的阳光碎金似的洒在帐子上,萧青蕤躺得脊背酸疼,又百无聊赖,便让半夏背《药性赋》来听,正背到“诸药赋性,此类最寒。犀角解乎心热,羚羊清乎肺肝。”
谭小满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垂着脑袋禀报:“主儿,安宁长公主来了。”
半夏的声音戛然而止,束手站了起来,也垂着脑袋,一副犯了错误的样子。
萧青蕤叹了口气。
还没来得及说话,帘子一挑,安宁长公主的笑声已传了进来,萧青蕤转眼看她,头上戴着八股大凤钗,上身着银红撒花袄儿,下身大红云锦百褶裙,打扮得脂光粉艳的。
“可怜见的,怎么伤得这么重?”安宁长公主走到床前,上下打量了一遍,收了笑声开口,“幸而脸上没事,不然......”
萧青蕤知道安宁长公主的性情,张扬无忌,自小没有受过苦,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今日她应不是来探病,这位公主脑子里都没有这概念。
“主子们讲话,你们两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都出去。”安宁长公主坐在靠背椅上,待要说正事,瞧见半夏两人,描画的精细的眉毛一挑,手一挥将两人赶了出去。
半夏两人踌躇了下,看向萧青蕤,见她点了头,才退了出去。
这番动作自然落在了安宁长公主眼里,她哼笑了声,靠着椅背,艳丽的五官更显凌厉,“不错,甭管之前是什么出身,进了宫得了六郎的宠,这主子款还是要端起来。早先我送进宫的徐婕妤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和你一样封了婕妤,却端不出婕妤的底气,心思又重,受了什么气都憋在心里,一病没了,枉费了我疼她一场。”
她这话里有话,萧青蕤微微笑,只听着并不接话。
安宁长公主涂着大红口脂的唇一抿,套着护甲的手指交叠着,睨着她说:“还有一句话,今儿教教你,莫要侍宠生骄!除了要讨六郎的欢心,宫里宫外诸色人等也要打点好,不要得罪了人还不知道。”
“殿下说的是承德的事情?”稍一思忖,萧青蕤就想到了安宁长公主来的目的。
“因为你堕马受伤一事,陛下严惩御林军,从上到下都受了惩罚,跟着你的那些护卫更是下了大牢,御林军的人,虽说顶着护卫的名,可出身都不低,思康伯、武威侯府都是跟着高祖打天下世袭罔替的勋贵,几代人都在军里,根深叶茂,还有些跟着六郎拼杀出来的泥腿子,本宫虽瞧不上他们,但毕竟是六郎得用的人,现在因着你,一个个都在承德六郎面前求情呢。”安宁长公主微眯着眼觑着她,虽是个美人,但六郎那性子,除了江令姝,再没一个女人能让他上心,竟为了给这个萧青蕤出口气,把大半个京城折腾的鸡飞狗跳,她这个做姐姐的,心里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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