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的大队人马还是接近了城墙。
这一次叛军的准备不可谓不充分,盾牌、木板,甚至是铁锅都被他们顶在头上,只为能在守军的铳子下活下来。
“上,快上!”
叛军的中坚,也就是李士元部下的官兵们一边将盾牌顶在头上,一边拿刀催逼那些河工青壮们从云梯往上爬。
有的甚至都不是用于攻城的云梯,而是百姓家平常上房用的竹梯,高度不够便以绳索加接。
几百具云梯搭在墙上,攀登而上的河工青壮们如同蚁附般,上面铳声不断响起,掉落的河工跟脱线风筝般不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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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西城动手了!”
静悄悄的淮安联城外谁也看不见的黑暗中,两百多手执大刀的官兵趴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的城墙。一些官兵的身上负着一根缠绕着很长绳子的飞钩。
“不急,再等一会!”
李士元如同饿狼般死死盯着联城之上,他不信西城那么大的攻势不会逼迫守军从其它城墙抽人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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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叛军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火铳朝着城墙上放,虽然根本打不着人,但还是让上面的守军有些慌乱,一些白天没上城的青壮和衙役们甚至吓得躲在城垛后面动都不敢动。
那个先前就害怕想溜下城的漕运衙门小官也蹲在地上,发现上司金澎朝他投来鄙视的目光后,脸一下红了起来。
叛军的攻势太猛,人数也实在太多,郑泰担心这样下去总会叫叛军攀上城来,不得不让人将其它方向的士卒调一些过来。
然而,在可以洗城的刺激下,以及张天宝亲率的督战队压阵下,城下的叛军即使伤亡惨重,也还是在死命的攻城。
有的时候,人死得多了,反而就没什么好惧的了。如同清江埔奋起反抗的河工一样。
情势有些危急。
推官金澎和知府吴大千甚至已经做好巷战的准备,前者更是让人去通知路部院赶紧往联城方向转移。若事不可挽回,就由郑泰带人护着部院先逃出淮安城。
此时,却有一支人数完全可以忽略的队伍在叛军后方拼死向前冲着。
这支队伍是官军,人数虽少,但人人悍勇,以一当十,将注意力完全放在攻城的叛军队伍搅成一团。
他们一路过来,身后尽是断肢残臂,冲到城门处时,死于他们刀下的“叛军”恐怕已有数百人。
“杀!”
陆四不知道前面的敌人究竟是李士元的叛军还是他的同乡们,他只知道没有退路了。哪怕这些人是他的邻居,他也得将刀朝他们砍去。
夏大军奋勇在前,将两名推盾车的河工砍倒在地,用尽全身力气一脚将那盾车踹翻在地。余人也是豁出去蜂涌而上,朝那帮被逼着攻城门的河工青壮们杀去。
这些河工青壮不料后面有官军杀来,吓得四散而逃,哪还管那些攻城器械了。
“快扔绳子拉我们上去,我们是南都三大营的,快!”
浑身浴血的陆四一刀砍翻一个来不及逃跑的叛军,一边向城上大声喊话。
城上却是没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