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只一脚德全就将那昏迷的小太监踢醒:“小猴子只知道睡觉,怠慢了驸马爷爷,还是老奴伺候驸马爷爷的好。”
说着话儿,把李二放在床上,轻手轻脚的给李二盖上了被子:“驸马爷爷也乏了,就安歇了吧,老奴就在屋里随时伺候着哩。”
夜已深沉,万物无声,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李二却无半分睡意,脑海中急剧翻腾,寻思着逃跑的方略。
老太监德全盘膝坐在桌旁,那份岳峙渊嵉的沉稳分明就是大宗师的气派。李二侧耳倾听,隐约可闻得老太监细密悠长的呼吸。
唯恐德全没有睡熟,李二又耐着性子侯了半晌,估计他睡着了,这才蹑手蹑脚的起身,手上提了瓷枕,悄无声息的kao近。
终于到了老太监的身边,这老家伙好似浑然未觉,依旧一动不动的盘坐。李二轮圆了瓷枕,搂头盖脑的砸下。
瓷枕呼啸而下,直奔德全的天灵盖,但听“咣”的一声脆响,瓷枕碎裂。
李二也顾不得细看,开门就要跑。
“驸马爷爷又哪里去?”
一听这尖利的声音,李二骨头都软了,惊骇的拖口而出:“你……你怎没有晕死过去?”
德全悠哉悠哉的把头顶上的碎瓷片抹去:“也是老奴疏忽,忘记了告知驸马爷爷,老奴从六岁起就开始修习硬气功,至今才略有小成,便是寻常的刀剑也伤我不得。爷爷手上的劲道太小,这瓷枕也易碎,以后驸马爷爷想要考校老奴的功夫之时,直接用利斧便是。”
李二当即跌坐在地,口吐白沫的嘟囔:“你个死变态,你个老怪物……”
面对这个轻功卓绝刀枪不入的终结者式的老太监,李二已经抓狂。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李二分别使用了水淹、火烧、投毒、陷阱、高空坠物等九种方法,依然逃不出老太监的手心,不由得仰天长叹,徒呼奈何。
想着明天就要和公主成亲,李二还是逃不出德全的监视,几乎绝望。
怔怔的抱了膝,坐在床头想法子。“天凉的紧,驸马爷爷保重了身子。”老太监德全殷勤的在李二身上披件火狐领子的大氅,悠悠说道:“公主殿下是今上的御妹,爷爷也是当世的上好男儿,招赘为夫亦为美事……”
李二端端正正坐在那里,手内拿着小铜火箸儿拨手炉内的灰。小太监在恭立床沿边,捧着小小的一个填漆茶盘,盘内一个小盖钟。李二也不接茶,也不抬头,只管拨手炉内的灰:“屋里冷的厉害,再添几个暖炉吧,多烧些石炭。”
小太监手脚麻利的擎了两个暖炉进来,屋里顿时暖和了许多。
李二缩着身子:“怎的忽忽的冒风?想是门窗不严,我最是见不得冷的,快把门窗的缝隙堵了。”
小太监看一眼德全,德全道:“小猴子快去拿桑皮纸把门窗的缝隙糊上,莫叫冷风侵了驸马爷爷的身子。”
李二嘴角微微一抽:“看你老怪物还不着我的道儿?”
德全是何等的目力,自然把李二神色的变化看在眼中,心道:“看你能使出何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