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死呢,你哭丧个脸做啥?”老路从来就没有给过少言寡语的儿子好脸色过。
在战斗中脸部受伤的路涧最初还没有感觉到什么,经历了最初的热血之后才知道自己彻底被毁容了。
那道可怖的伤口贯穿整个脸颊,尤其是嘴角处的创伤使得牙齿暴在外面,活似野猪外翻的獠牙一样可怕。
虽然已经做了妥当的红伤处理,路涧还是不敢见人。
少年人么,对于自己的容貌还是很在意的,不论男女。
老路最初见到儿子满脸血污的样子,唬的腿都软了,慌的什么似的。细细查看之后才知道只不过是毁容而已,根本就没有什么大碍,立刻就笑骂着踹了儿子一脚:“担心个屁呀,就是个皮外伤,反正你也有老婆了,又不是唱花旦的小白脸,好面皮有屁用……”
话是这么说,每逢见到旁人,路涧还是赶紧捂住脸。
那个叫丁乙的家伙不过被砍下来俩手指头,却四下张扬,唯恐别人不知道他英勇负伤一样,惹得那些崇拜英雄的少女心神荡漾。
从来就和父亲没有共同语言的路涧就去找李四。
即使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四叔不说话,就那么干坐着,路涧也愿意和他在一起。
李四就是在村口的大石上坐着,闷声不响的狠命抽烟。
路涧老实不客气地掏出烟锅子。使劲在李四地烟囊里挖满烟叶。吧嗒吧嗒抽地起劲儿。
“四叔。你抓住地那个满洲头子到底是啥身份?怎么连我也不让去看?”路涧说话地声音总是瓮声瓮气。好像是在和谁赌气一样。
“你爹也对我说了。不就是破个脸嘛。没啥。正好在战场上吓唬敌人呢。当年地大将狄青还专门戴了青铜地鬼怪面具呢。哈哈……”
又是答非所问。
于是。
路涧啥也不问了。
二人都狠命的抽烟,呆呆的望着不远处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棺柩。
这些棺柩都是上好的杉木或者黄槐,如土五十年不腐的那种。都是附近几个村子捐献出来的,那些行将就木的老者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英勇的汉子,留着老泪把自己预备的棺材给这些死去的年轻人使用。
这些人死的壮烈,死的其所,村民们准备给壮士们择个上好的吉日风光大葬。
“听说蒙八旗的主力很快就要来了,四叔是不是在等他们过来打决战?”
“嗯,我是在等着蒙八旗,你怕不怕?”
“嘿嘿,满洲披甲兵都叫咱们干翻了,还怕啥蒙八旗。”路涧的神色开朗了许多:“四叔不也说了的嘛,兵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四比一而已。”
打败了满洲披甲重骑之后,路涧信心爆棚,大有天下强兵舍我其谁的架势。不要说是战斗力低许多的蒙八旗,就是玉皇大帝的天兵天将也敢捏起叉子上去捅个对穿。
“都准备好了?“
“嗯。”
……
黎明时候,阴沉的天色终于散尽,蒙八旗就是这样的还算不错的天气里来到刀把村的。
士气空前的户村队和潮河兵早就准备的妥妥当当,队列整齐随时准备砍杀。
让所有人想象不到的是,蒙八旗来的不是两千余,而是百十人。
百十个朵颜部的蒙古人卷着旗帜远远驻足,丝毫也不象是要打仗的意思。
“我是朵颜苏纳大贝勒,让你们的将军出来答话。”肥胖的不像话的大贝勒派个人隔空喊话.
“冲上去,杀光他们。”面对数量稀少的蒙八旗,杨廷麟反而战意十足,神经质般的嘟嘟囔囔:“去死,去死。”
根本就没有人理会这个书呆子。
人家是骑兵!
就算打不过,人家要是想跑咱也追不上不是。
“大贝勒?滚回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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