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度。
顾教练头疼,队里他最头疼的就是林秉伦。
野狗似的,有时候疯起来拉都拉不住。
两个学校的队伍装模做样地进行了友好握手。
郁震文挨个握了一遍,最后一只小麦色的手迟迟没有握上来,他抬头看,对上充满挑衅的目光。
林秉伦记得郁震文,他们队里都以为新人王会来体大。
没想到他最后来了东川大。
林秉伦扫了一圈,忽然问:“姚教练,你们队伍是不是少了一个人?那位大名鼎鼎的……谁来着?”
这语气里藏不住幸灾乐祸。
郁震文当即就忍不了了,拳一握,还没上前,被两个师兄一起拉回来,挨了两句训,在原地拉着张脸。
姚教练神色不变,笑眯眯道:“云遐啊,他师父想他了,他就请假去了洛京。下周就能见着他了。”
谢云遐的师父是国家队主教练蒋柏峰。
这句话明示了,即便谢云遐退役两年,依旧和射击圈关系紧密。
顾教练瞪了眼林秉伦,示意他安分点。
林秉伦不情不愿地和郁震文握手。
刚握上去,他轻嘶一声,新人王差点没把他手握骨折了。
姚教练目不斜视,笑道:“走,带你们去看看我们学校的射击馆。”
两个队伍暗地里暗潮汹涌,表面上和和气气。
至少外人来看是这样。
邹暮妍八卦道:“茸茸,帅吧?听说林秉伦是进国家队的苗子,今年成绩很不错。”
鹿茸茸瞧了眼寸头、凶神恶煞的男生,慌乱摇头。
她偷偷想,他们一个都没有谢云遐帅。
“去吃饭吧?”鹿茸茸拉着邹暮妍远离两个队伍,“饿了。”
邹暮妍“诶”了声:“你不看郁震文了?”
鹿茸茸:“不看。”
她本来就不是来看郁震文的。
-
周六晚上,洛京到东川的飞机落地。
谢云遐到学校正好晚上八点,这个点有点尴尬,吃晚饭嫌晚,吃宵夜嫌早,只能先打发一段时间。
谢云遐打了个哈欠,困倦地往射击馆走。
他一手捏着脖子,一手懒懒地翻了翻信息,明明没看路,却准确地避开了路上的每一个人。
先是跳出陈游的一堆信息。
他自动忽略,点开下面小天鹅的信息。
三小时前:
【y:八点到学校。晚上什么安排?】
【小天鹅今天回消息了吗:和室友一起看电影。】
【y:看电影多没劲,不考虑下别的活动?】
【小天鹅今天回消息了吗:猫猫害怕jpg】
对话到此结束,没了。
谢云遐轻啧一声,溜得倒是快。
再点陈游的,一堆废话。
【你什么时候回来?】
【艹,体大的也太嚣张了,和我们抢场地抢设备。】
【林秉伦还是老样子,疯狗一样。】
【你回不回来了?】
谢云遐无聊地收回手机,嫌坐了一晚上飞机不舒服,在原地简单拉伸几下,长腿一迈,风一样跑动起来。
校园夜色下,零散几个学生惊艳地看了眼跑过的男生。
风里,少年意气几乎要溢出来。
此时,射击馆。
体大射击队刚结束专项训练。
60发子弹,所有队员的成绩都在电子屏幕上,一目了然。
顾教练和姚教练各自拿着本子,对着成绩念念有词,顺便催东川大射击队的换衣服上。
共同训练,当然是从了解对方实力开始。
今晚,是他们第一次合训。
在竞技面前,成绩决定一切。
面对体大射击队的成绩,东川大射击队的压力扑面而来。
陈游怀疑姚教练是故意的,故意让体大射击队先打,好让他们认清自己真正的水平。
这时才后悔平时训练不够。
于是,一群人闷头换衣服,互不交流。
林秉伦看完成绩,余光瞥见边上那群人,计上心头。
他随手拿了瓶水,一副要找事的模样往那儿走。
“喂,新人王。”林秉伦没看其他人,直接找上郁震文,“后悔吗?选择这样一群人当队友。”
郁震文头也不抬:“和你没关系。”
林秉伦喝了口水,舔了舔唇角,随口道:“你来东川大,是为了那个……废物吧?”
郁震文一顿,穿衣服的动作停住。
他低着头,呼吸微微急促,余光看到师兄们担心地往这里看,他按捺住脾气,就当没听到。
林秉伦见他不上当,转向东川大射击队,露出一个笑:“听说你们这里有间单人训练室一直空着,既然没人用,不如给我用?我这个成绩,配得上这间训练室吧?”
这下连陈游都上火,他“歉意”道:“不好意思,要开单人训练室的门,需要一块世界赛金牌。”
周围响起几声闷笑。
众所周知,林秉伦实力虽然强劲,但在大型赛事上运气总是不好,每次都能和冠军擦肩而过。
别说世界赛,他连全国冠军赛金牌都没有。
林秉伦盯着陈游,捏扁矿泉水瓶,发出刺耳的响声。
他嗤笑道:“也就你们把个废物当宝,不能拿枪的人放在队伍里干什么,当吉祥物?”
郁震文忍着怒气,沉声道:“‘弈神’是因伤痛退役,他在役四年,每一场比赛都是认真对待。他这样的人,轮不到你来评说。”
林秉伦用奇异的眼神看着郁震文。
他向前走了一步,正对门口,凑到郁震文耳边,恶劣道:“你还不知道你的‘弈神’干了什么吧?当年他不主动退役,等着他的就是——”
“禁、赛。”
林秉伦轻飘飘地吐出这两个字,视线越过郁震文,落在门口的男生身上。
高瘦的男生插着兜倚在门口,眉眼懒散,细看甚至有点儿困。
他眼梢轻抬,眸光淡淡地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