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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到临头还嘴硬。还是说,你连是不是尸体,有没有伤都验不出?”我一招手,呼啦一声,甲胄之声响起,我埋伏的人马包抄围拢大殿。
双方人数仿佛,士气却有天壤之别。
“只诛首恶,余者缴械不杀。”我报了几个名字,一句话定调后,太傅蹦出来劝降。佛子在一旁帮腔,在他二人一唱一和之下,敌方士卒纷纷放下刀剑归降。少年和谋士被当场格杀。
添酒回灯重开宴。
只是筵席上空出不少位置。
我视若无睹,令宫人为兵卒设席,赐下酒肉,随后化身为无情的彩虹屁机器,吹完太傅吹佛子,吹完佛子吹玉玺,吹完玉玺吹为我出生入死的兵卒。
太傅和佛子接上话茬,疯狂吹我。
朝臣依旧后怕,但很快跟上队形。
只有玉玺,还是眉笑颜开地为我试毒,浑然不觉投向他的种种目光。
“只可惜今日佳节,多出不少空座。”气氛正好,我趁热打铁,决定今年额外多设一次科举,不论男女,皆可参加,另增添女官名额若干。
朝臣心思活泛开来。一帮逆贼被除,空出了不少官职。不但家中子侄可以去争,女儿也可以一试。左右也进不了宫,还不如去考女官,若是考中,也是臂膀。
因此我此议一出,无有不应。
我说话时,玉玺一言不发,却没闲着,把虾剥好给我,在盘中堆起小山。我吃得心虚,也给他夹了一块嫩笋。
方才本是立他为后的好时候,我却选择趁势推行女官。他不知我的安排,睁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问我怎么了。
太近了。
大约是酒意上涌,我有些脸热。他本来席座不在我旁边,但宫变过后,重整筵席时他理直气壮地坐在了我身侧。
我低低问他,“方才对你……有没有什么影响?”
让一人伤势全消总不会毫无代价。
“费了点修为,让我多吸几天就回来啦。”
“往后有我吸个够的时候。”我露出老司机的笑容。
我的笑容别有所指。但他又一时无法领会,因此微带茫然地盯了我一会后,玉玺又继续了自己的试毒大业。
但他总有领会的一天。
“这就是我说的,吸个够的时候?”穿着喜服的他分外秀美,表情依旧天真。
风吹过他,像吹过御花园里的湖泊,沉静,美丽,抚育无数生命。
我噗嗤笑了,他问我怎么了。
我上下其手。
“这可是真的玉势了。”
他半合着眼,脸颊飞红,青丝散乱。“你又捉弄我了。”
他的眼睛变成融金的颜色,如被情热烧熔。
“眼睛怎么了……”
“因为有金子混杂,所以我无法正常化形。但我可以控制变化的形态。”他抬起头,眼睛熠熠生辉,比之从前多了些许攻击性。
“之所以是金牙,是因为见面的那天,重重旒冕之下,你愁眉深锁。我想让你开心。”他眨眨眼,眼睛恢复原样。长发则如金丝般淌在枕侧。眼睫,眉毛也一并变色。“即便是我,此时也是想要好看,而不光是你高兴的。”
“只要见到你,我就够开心了。”
“……我也是。”他伸臂环抱住我。金发青丝交缠分明。“自此你我一体同心。”
我微微睁大眼,看见了他所说的功德,金光如河,朝我渡来。
暖帐之下,金光之中,游龙戏凤,彻夜不休。
我忽然明白如何批复人外恋爱调查问卷上的问题了。
——你将如何形容你的异族伴侣?
“我的玉玺,眼神清,口味淡,性子静,唯有情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