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的渴望。所以,在你内心深处,你还是求生的。”
伯阳父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敲打在端木易心上。随着伯阳父的质问,他同时也在拷问自己的内心。终于,他清醒地认识到了自己的矫情和虚伪。
大彻大悟后带来的震撼,让端木易原本黝黑的面颊变得毫无血色。他的身体不住颤抖,不知该如何自处,更不知该如何处世。
这时,伯阳父又轻声劝解道:“小友不必自惭。在生死面前,人都会这样的。为脱离苦难的生而渴望死,但又畏惧未知的死而选择生。这是本能,也是智慧。”
“可是我,并非畏死……”端木易坚定地说道。对这点,他很有信心。
这次,伯阳父并不否定他的说法,而是说道:“老夫明白。老夫知你不畏死,你只是在畏惧,不知该如何而生。”
此话戳中了端木易的心里,他点点头表示肯定,却没有说话。
秋风寂静,秋水无声,就连偶尔跳出水面的鱼儿,此刻也都老实地待在水里不肯露面。
天地间一无喧嚣,似乎都陷入了两人间不言而喻的默契之局。
过了不知多久,端木易说道:“多谢太公点拨,晚辈已有些领悟了。”
伯阳父摆摆手说道:“我何尝点拨于你,而是你自己又通透了许多。记着,顺天而活,顺势而为,顺局而动,顺意而行。既然这天劫解不开,那就别让它给你带来更多的苦难。”
说着,伯阳父已同时从溪水里收了鱼竿,将又一条上钩的鱼放入鱼篓。
看了一眼鱼篓里两条肥美的鱼儿,老人眉梢眼角流露出满意的神色,知足地说道:“这两条也够吃了,咱们先回去吧。”
端木易的心思早已不在钓鱼之上,伯阳父如此问道,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两人回到草庐,伯阳父让那童子去将鱼儿料理了,便拉着端木易在屋外的石几旁坐下。
没等端木易坐稳,伯阳父已不知从何出拿出两个酒爵来,将端木易给的酒倒入了其中。他递给端木易一杯,自己又端起一杯,说道:“小友啊,你我也算有缘,不如你也随我一起参详天道可好?”
端木易对伯阳父所说的东西并无兴趣,于是摇头拒绝。可是忽然,他又想起一件事来,于是问道:“太公,依我前世所知,您应当懂得奇门遁甲之术吧?”
虽然不是正史所载,但端木易今日知道了许多超乎自己认知的事情,所以此时便没有怀疑地问道。
“哈哈,想不到连这个后人也会记载。当真是让老夫叹服啊。”伯阳父饮了一口酒,痛快地笑道。也不知是因为喝到了端木易的酒,还是因为听到了端木易的话。
听伯阳父并未否认,端木易还是不免有些震惊,又道:“那这么说,是真的喽?”
伯阳父点头道:“自然是真的。只不过,这奇门遁甲之术终究还是术,是小道,算不得什么高深莫测的东西。钓个鱼、布个阵还行,想解决世界的根本问题,还差的远呢。”
这时,端木易才明白,伯阳父之所以能够随心所欲地钓鱼,竟与这奇门之术有关。当然,他也没想到,在伯阳父眼里,钓鱼竟然和排兵布阵同一水平。不由得明白了一句话——“治大国若烹小鲜”。
虽然伯阳父的话不无道理,但对于端木易来说,那些世界的本源问题才是太过得形而上。而奇门遁甲,对他以后行走世间有所帮助。更重要的是,那鬼谷只怕也与此相关,所以他不由得有些心动。
于是,端木易拱手向伯阳父请求道:“晚辈斗胆,请求太公传我着奇门遁甲之术。”
伯阳父不知他为何要学这个自己并不怎么重视的学问,可见他确是诚心相求,便也没在推脱,当即便点头应下了。
这时,那童子已将在锅里烹上,便悠哉悠哉地来到两人身旁,靠着伯阳父坐了下来。
适才,他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所以此时见两人说完话,他竟兴奋地冲着端木易喊了一声“师兄”。
端木易虽有些惊讶,但还是笑着应了下来。伯阳父在一旁只顾着饮酒,也不管他两人说些什么。
而端木易见那小童子又颇为有趣,便问他道:“小师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童子初时尚有些羞涩,此时逐渐熟悉,便也大方起来。他嘻嘻一笑,对着端木熙说道:“我本姓徐,师兄叫我阿福便好。”
端木易听罢,在口中叨咕道:“姓徐,阿福……等等,所以你是?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