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邑城的这个夜晚,因为端木易和余臣二人变得不太平起来。而这两个“罪魁祸首”,此刻却躲在邑丞府院内的一处墙根之下,太平而坐,悠闲地观赏着漫天星斗。
看来,虽然大队的兵马在一批一批地往府外而去,但邑丞大人却仍然睡得不错。
整个邑丞府的院子,静得温柔而惬意。似乎这个府邸,并非不在城中,而是独立于全城戒严的耿邑之外。
周围的寂静让人安心,也让人忧心。端木易想着此时也不好轻举妄动,便又和余臣聊了起来,问了几句他被晋侯囚禁的原因。
当得知王子余臣被囚,竟又是因为姬宜臼的猜忌之后,端木易不禁同仇敌忾地骂了几句。但显然余臣对此事已不愿在继续追究,端木易也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两人闲谈了大概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即将破晓,端木易怕天亮之后,就更加不好再找地方藏身,便再次独自一人,往院中摸索起来。
不一会儿,端木易在院中不知何处寻得了两件较为宽松的兵马衣物。
回来以后,端木易把手中的衣物递给了余臣一套,小声地说道:“还请王子换上这身衣服,咱们待会儿还要靠它混出城去”
这一个夜晚,端木易已经让他见识到了什么叫神机妙算。因此,余臣想也没想,便照做了。
又过了一会儿,第一队追寻二人的兵马拖着疲惫的身躯,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府苑。他们此时已无力继续寻找,只好回来回报情况,顺便暂做休息。而刚刚还人声纷杂的官兵队伍,一进得院内,竟顿时噤声不语。
趁着这机会,端木易和余臣二人混进了官兵之中。
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熹微地亮了起来。这支队伍才再次出发,往城中寻找二人的踪迹。
随着大部队出了邑丞府邸不久,端木易便带着余臣离了队。
两人在长街上装模作样地寻找着“自己的踪迹”,不时还会和偶遇的“同伴”抱怨上两句。就这样,两人一直走到了城门门口。
此时,城门虽已是大开,但仍有不少兵丁把守。
两人来到城门口,没等那几个看门的士兵说话,端木易便先道:“各位兄弟,邑丞大人有令,让各位也先加入到寻人的队伍里,此处城门,暂且关闭就好。”
那些士兵见城里乱糟糟的,倒也没有怀疑,便由一名小队长领着,往城内行去。
待城门前只剩下了端木易二人后,端木易便带着余臣,又悄悄打开了城门,出了耿邑城,逃命而去。
两人一直奔出了四五里,直到早已看不见了耿邑城楼,方才停下。
待休息片刻之后,端木易问道:“王子要往哪去?”他想着,若余臣没有计划,倒不如两人结伴而行。
不料,余臣竟说道:“我便在这附近找地方藏身吧。若能与那位恩人再次相遇,我便告诉他我心中的想法。到时候,西去也好,东行也罢。我都可以另作打算。”
见余臣已有打算,又想着不愿与无名再打交道,端木易便点头应道:“也好,那我就不再多想了。只是,王子一定万事小心。待会儿我会制造些假的踪迹来吸引追兵。王子只管安心待着,切莫露面就好。”
说罢,端木易分辨了一下方向,选择了东方的道路后,向王子余臣拜别。接着,便踏上了东行的路。
......
迎着晨光,一路往东走去,端木易不断在沿途可以留下一些奔逃的痕迹。他希望用这种方式,给那个萍水相逢的沦落王子,营造最后的生机。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但王子余臣有太多地方和端木易同病相怜,这也让端木易莫名生出一种惺惺相惜之感。只是两人终究不是同一条路上的归人,从此一别,天各一方,动如参商,实难再见。
即便有些伤感,但人生,何尝不是一场相聚又一场别离呢?
往东行了一日,端木易便出了晋国。可是他随身的行囊盘缠都落在的耿邑,只剩下一份照身帖还留在身上。于是,端木易只好先往临近的氓国落脚。
凭借敏锐的眼光和超前的思想,端木易靠着倒卖一些货品挣了些路费,这才又重新上路。
就这样边挣些盘缠,边向东游历,端木易竟也渐渐重新回到了正常的生活状态。
大约行了大半年,时已入秋。风渐凉,花渐落,洪波涌起,乌鹊南飞。
放足天下的端木易也在此时,来到了地处极东的齐国。
齐边地阿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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