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安,但还是不服软地说道:“你以为就凭你也能战胜大秦?”
“当然不止我一人。”姬宜臼狞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一直有一个你永远想不到的人在帮我。”
闻言,端木易心中一惊。他终于确定了那个人的存在,只是不知道这次能否与那人相见。他心里越是没底,表现出来的便越是镇定,不屑地说道:“呵,那又如何?”
看着端木易事到如今,仍不肯服输,姬宜臼轻蔑地一笑,没再说话。
两人刚要陷入沉默,门外又有一名宫人快步跑进殿内,俯身行礼后报告道:“我军埋伏在城池周围的军队对秦军进行了突袭。秦军损伤惨重,骑兵营全军覆没。”
“不可能!”端木易难以相信这传来的军情。大秦铁骑的实力端木易很清楚,他可以接受因为措手不及秦军吃了大亏。但王子英的骑兵机动力强,万不至于尽数折在敌人手里。
姬宜臼十分享受这个摧毁对手信念的过程。面对逐渐崩溃的端木易,姬宜臼笑地更加放肆:“没什么不可能,你难道不知道陷马坑这种东西?”
没想到对方再一次把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用在了战场上,端木易不禁骂道:“你们卑鄙无耻!”
这句辱骂不仅没让姬宜臼恼怒,反而让他更加得意,他知道端木易自己开始失去了冷静,更加兴奋地说道:“没关系,尽管骂。再等等……没准儿一会儿还有秦公的消息呢?”
听姬宜臼提到嬴无忌,端木易愈加难以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他沉声说道:“你难道就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我?你难道不想见你的褒姒妹子了吗?”看来姬宜臼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所以当端木易提到要杀他时,他不假思索便提到了褒姒。
“你……”端木易刚要破口大骂,门外两名侍卫带着一名女子进入殿内,正是数年音信全无的褒姒。
“姒儿!”端木易失声叫道。
“先,先生!”听到久违的声音,褒姒这才看向端木易,她不敢相信这个日思夜想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一对儿恋人彼此凝视,目光里尽是温柔。明明近在咫尺,却又触手不得。
“啧啧啧,真是感人啊。”姬宜臼看着两人深情对视,话里带刺地讥讽道,随即他又指了指端木易,向侍卫吩咐,“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
侍卫得令,上前替端木易松绑。同时,姬宜臼抽出案上的长剑,架在褒姒身上,对端木易说道“你现在还敢杀我吗?”
身体获得了自由,心却又陷入桎梏,端木易无奈又无力,只能切齿叫道:“姬宜臼……”
周天子笑而不语,脸上写满了志得意满。他手中长剑始终贴着褒姒的粉颈,嘲讽着端木易的无能为力。
似乎是感受到了端木易的为难,原本尚有些惊慌的褒姒竟平静下来。她双眼闪着泪光,坚定地说道:“先生,褒姒本就是该死之人。苟活至今已是侥幸。今日我能再见到先生,已经心满意足。请先生莫要因我为难。”
“姒儿,不可!我念了你七年,今日万不能再失去你!”端木易激动地说道。
“哎吆吆,这么一对儿痴情人,我都有些不忍心了。怎么办?成全你们?”姬宜臼调侃道。接着他冲侍卫们使了个眼色。瞬间,几个侍卫便也拔出长剑,同时架在了端木易身上。
“怎么样?同时送你们俩一起走,路上也好有个伴儿,我对你还不错吧?”姬宜臼笑道。
此时,又有一名宫人匆匆来报:“禀陛下,我军与秦军再战,秦军伤亡惨重,秦公身中流矢,生死不知。”
“好!哈哈!”姬宜臼更加猖狂,“这下好,连秦公都能和你们一起,这下热闹了。”
听到嬴无忌受伤的消息,端木易焦虑之心更重,眉间锁着难解的忧愁。
褒姒亦是满面愁绪,她太想与端木易共度余生,却又实在不忍他继续为难。千万般矛盾纠缠在心头,滞涩难言。
忽然,褒姒再次展露出笑颜,笑容里带着眼泪,对端木易说道:“先生,褒姒这辈子能遇见你,是最大的幸运。虽然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但恐怕是没机会了。希望我这么做,能让一切劫难都结束。”
说罢,褒姒自己抓向了姬宜臼的长剑,往胸前刺去。
一切发生的突然,所有人没来得及反应,褒姒已倒在血泊之中。
端木易盛怒之下,舍身夺过侍卫的长剑,反手将两名侍卫杀掉,又一剑贯穿了宫人的喉咙,但胸膛也中了一剑。
带着触目惊心的伤痕,端木易持剑向姬宜臼走去,脸上霜凝冰冻。
突发的状况让姬宜臼丧失了刚才的泰然,他瘫坐在地,向后退去,盯着端木易颤抖地说道:“你,你要做什么?杀了我,你也出不了这长乐宫!”
“哼,”端木易冷哼一声,毫无感情地说道,“你们不是很了解我吗,怎么连这个最根本的事情都还不知道?”
“什么事情?无名没有说过,没有说过……”姬宜臼惊恐地说道。
“无名?”端木易没有回答姬宜臼,只是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才继续道,“既然他没告诉你,那你也不需要知道了。”
说完,端木易长剑刺出,直入姬宜臼左胸。
天子的华服被殷红浸透,端木易从血泊里抱起奄奄一息的褒姒,手里拖着剑,缓缓走出流光殿门。
长乐宫内的侍卫此时已全部集结在大殿门前。
端木易看着满城兵马,对着怀里的人儿轻声说道:“姒儿别怕,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