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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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与先生已经安排好了。”嬴开答道，“无忌年纪尚幼不能独自理政，先生便举荐了公冶勋和韩公望两人，辅佐无忌，暂理镐京之事。至于宫城防务，有蒙艾和曹修盯着，先生还给他们留了锦囊。”

    “那便好。公冶勋和韩公望两位老臣自父亲还做秦君时便为我大秦谋事，孩儿也十分信赖。”嬴无异听到了端木易举荐的两人，心里认同，对端木易也更加钦佩。

    “好啦，无异，你今日劳苦功高，该当好好歇息才是。我和先生看到你没事也就放心了。你且吃些东西，再休养一晚，我和先生就不在此处久留了。”嬴开看着长子苍白的脸色，仍是有些心疼地说道。

    “父亲，你们这就要走吗？”嬴无异吃惊地问道。

    “白知武的兵马还在路上，现在汧邑城仍然要戒备，我已命王子英和卢老将军一起在城楼上盯着了。这会儿，我打算和先生好好商议一下伐戎的事。”嬴开解释道。

    “那，好吧。”嬴无异看看自己父亲，又看看端木易，虽然也想参与，但身体仍是疲乏不堪，只好踏实地点点头，把重任抛给了两人。

    端木易与嬴开从嬴无异房间出来，没走几步，又转入一间内舍，正是二人初见时，问策的那间。

    自那日起，不过短短数月，物是人非。天子、诸侯、嬴开、西岐，一切都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而再次踏足这间简陋的内舍，一切却又都还是当时的样子。

    二人相对坐下，嬴开又随手拿起一旁的水壶，准备给两人倒些饮水，却发现由于久不居于此处，壶中早已空空如也。

    “啊，哈哈，太久没来此处，竟然忘了。”嬴开尴尬地笑道，“我且命人取些水来。”

    “哎，公不必麻烦，”端木易拦下嬴开道，“咱们长话短说好了。”

    “好，既然先生这么说，咱们便说快些。”嬴开对端木易的意见表示赞同。

    “嗯，”端木易待嬴开安下心神，便开口道，“今日王子英率骑兵将犬戎军击退，必然大大挫伤了他们的锐气。要说起来，此时乘胜追击最好不过。”

    “那先生为何不下令？”嬴开有些不解道。

    “原因有二，一来，我军骑兵长途奔袭而来，已有疲态，再追下去，恐怕人困马乏，无力战斗。二来，犬戎回撤之后，可能与大部队会合，而我军现下虽有骑兵，却不过数百，强行追讨，无异于以卵击石。”端木易解释道。

    “那待白知武到达之后呢？”嬴开问道。

    “待白将军到此之后，我们可先整顿兵马，然后举兵西进。同时派出少许骑兵打探消息，等到时机成熟，便立刻进攻。”端木易说道。

    “好，那便都听先生的。”嬴开爽快地答应道。

    就这样，旧秦府内舍里的伐戎计划便在如此简单的三言两语里结束了。

    次日正午，白知武带领着剩下的秦军步卒赶至汧邑城。

    在端木易的要求下，除了由卢照临领着守城的两千兵马外，剩下的所有部队都被集结在汧邑城西的点兵校场中，等候检阅。

    汧邑城原有的军队，加上镐京调来的队伍，一共两万多人，此刻正呜呜泱泱地聚在校场之中。

    旌旗，战鼓，金戈，铁马，

    长弓，短箭，猛将，雄兵。

    都整整齐齐地排列着。

    王子英带着骑兵战士，御马立于部队最前面。白知武则统领着二十个千夫长，管辖剩下的步卒。

    端木易和嬴开站在校场的演武台上，看着场内的众兵，雄心万丈。

    面对着斗志昂扬的秦军将士，嬴开的脸微微抽动着。他拔出长剑，剑指苍穹，台下的喧嚣声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庄严的肃静。

    众兵将看着台上，保持沉默，都在等候秦公发出号令。

    终于，嬴开说话了：“我大秦男儿，向来不受人欺。可如今，犬戎犯我边境，屠戮黎民，已成祸患。为替天行道，我嬴开决定亲率大军，尽灭其国，望各位大秦的勇士，能与我共同浴血，奋战到底！”

    “共同浴血，奋战到底！共同浴血，奋战到底！”

    将士们受到嬴开的感召，纷纷呐喊，手中或是挥戈，或是举矛，或是摇旗，或是擂鼓。声势浩大，震撼人心。

    嬴开收剑，秦军息声，令行禁止，军纪严明。

    部队的军威让端木易豪情陡生，情之所至，他纵声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歌声雄浑，壮阔高远。

    一曲唱罢，军令传下，万人同心，西征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