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不做声了,不知为何,听到仙子说的“自作自受”,使前一刻还让他陷于其中、仿佛是现实中的时间天然具有的那种无形下意识焦灼与纠结,毫无征兆却又自然而然与他脱离开来…
阿杰分明可以看得到它们,却又几乎感觉不到这种脱离…甚至也说不上脱离…只是它们似乎再也无法彻底渗透、控制、侵染他所身处其中的时间了。
说来这多少该有些令人欣喜和轻松,可除了一丝隐隐哀伤,一点也没有本该出现的愉悦。
这让脱离显得不太真实…却又正因此无法不真实…
随着观察的继续,阿杰看到这些看似只能活在身不由己中的科达比那西人,居然真如天女所言,根本上依然是自由的,乃至是完全自由的,只是他们有意无意用这最本质而又最无形的自由去营造一种他们想让人——这“人”也包括他们自己,且最终只可能指向自己——看到的表象。
可当他们不自觉痴陷其中时,便被自己这场荒谬的表演,荒谬而彻底地剥夺了一切自由,深陷无法自拔更无法言说的无解缠缚中,还不得不继续表演下去,用他们本自具有的完全的自由去进行这必须如此的表演,以及为了维持表演需要他们做的任何事情…
即使这样,他们也依然是完全自由的。
也正因为他们是完全自由的,所以他们才可以用这完全的自由提供给他们的无尽可能把自己死死网罗进他们不得不自投罗网、完全的不自由中;也正是在这完全的自由中,科达比那西人才能以每个人自己的痴妄和方式,把自己陷于只属于他的完全的不自由中。
甚至到了后来,科达比那西人在这完全的自由里却几乎全都把自己必然逼进一种越走越窄,直至无路可走的境地。
不得不说,这是人创造的一种匪夷所思的奇迹——虽然他们全无察觉,也早已顾不上察觉。
而这一切,又是完全的自作自受…
自己的“以为”,是他们一切造作的起点;自己的“以为”,也是他们生生所受的终点。
从头到尾别无它物,而这“以为”却全然投射于外在中而彻底隐去了本身。
于是科达比那西人在这本无所谓定义者,而在他们看来一切又全都可以、也应该、更必须被凿凿定义,只是到头来又似乎不知该如何定义的世界里…完完全全地…痴了。
他们看似以自认为真理的定义审判着一切,可最终在这场永恒审判中被囚禁的只有他们自己。
他们是如何审判着一切的,他们自己就是如何被判决的。
可他们还是不由自主要去审判,他们除了审判,别无可依、别无所是。
于是他们必须扭曲,必须荒诞,必须不自由。
诺迪勃诺渐渐远去,夜空下,它们此时已化成天边一盏盏昏暗而异色斑斓的烛火,似静非静间微微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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