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名为‘六角勾连雷纹青铜铃’出不推测是战国时期的礼器,多的也就不多说了,大家都是明眼人,自己看就好。”说话的是盘南市的古玩协会会长赵先河,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头顶上已经没有多少毛了,只好梳了一个“地方支援中央”的风骚发型,此时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唾沫横飞地介绍着他面前的这件宝贝,神态和语气都嚣张到了极点。
不过他确实有嚣张的资本,这件罕见的雷文青铜铃铛估计在博物馆中都很难见到,也不知这盘南市里怎么就狗屎一般的出了这样一件宝贝。说起来战国时期那可都能出神器的时代啊,这铃铛搞不好都是国宝级的文物了!
马会长见到这件宝物则一下子就泄了气,他是第三个介绍自己的藏品的,虽然他带来的“唐代双鸾葵口镜”也极其惹人眼球,但和这青铜铃铛一比可就逊色不少。
大家也就是意思意思地称赞了一下这件银镜的罕见之后便去欣赏那青铜铃铛了。
随后的一些小协会根本连东西都不拿出来自甘失败,一股脑地涌到了盘南市那儿说起了各种奉承的话。
“哎呀!宝器啊!宝器,这青铜铃铛可真是罕见的宝器啊!”有人激动地语无伦次,甚至好几次想拿出手机来照相,可都被工作人员及时制止了。
“赵会长,这次你们盘南看起来又要赢了,佩服,佩服!”有人拍起了马屁。
赵先河这时候倒是假惺惺地谦虚了起来,只见他潇洒地一挥手道:“哪里哪里,卢峡他们的银镜不是也不错么?我看和我们的
铃铛有一拼啊!”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这话表面上像是在恭维,但实际上却讽刺至极。
青铜铃可是战国宝器,双鸾葵口银镜虽然罕见可毕竟也只是唐代的物品,流传至今的也有不少。这两件藏品压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赵会长拿来比较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让马会长别来丢人现眼了。
马会长面色铁青,心情极其不悦。但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他面庞抽搐地对赵先河道:“赵会长客气了,你青铜铃铛都拿出来了我们这小镜子还闹什么闹。”
赵会长哈哈大笑不置可否,心情愉悦地喝了一口茶道:“唉,连年都胜实在是有些厌了,不过奈何每年的运气都好得吓人啊,这铃铛是我们一个会员前天才收到的,今天索性我就把它带来给大家开开眼。马会长,散会之后我请你吃饭,顺便你来我们盘南吧,他们昨天说又收了不少好东西,我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你可得帮我把把关啊!”
这话说的混账之极。明知道卢峡市古玩界近几年不景气,廖老退隐之后连个顶梁柱都没有了,剩下的这些人里头就马洪志陈教授他们资格最老,不过也很可惜地淘不到什么好东西。现在叫马会长帮他去看他收来的这些宝物,简直就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啊。
马洪志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气度了,极其不给面子地冷哼一声,便气呼呼地朝门外走去。
陈教授赶忙追了过去,一路上劝说着马会长,两人一齐离开了这乌烟瘴气的会场。
一直沉默不语的任长生此时皱着眉头来回在青铜铃铛面前走来走去,还不时地伸出手靠近这铃铛。
赵先河以为任长生要碰铃铛,看他面生而且又极其年轻,出口训斥道:“看看就行了,手别伸啊!”
任长生面露微笑,对这个态度并不友好的秃顶道:“什么啊,只是看看而已。不让我碰是不是你心里有鬼?”
赵先河一听这话恼羞成怒:“你是哪里来的小鬼,怎么说话呢?懂不懂规矩?”
任长生没有理睬他,依旧是重复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赵先河瞪着他,任长生倒是丝毫都没有接触到这铃铛,甚至连青铜铃铛外头的玻璃罩子都没碰。他心中暗自想着:这小子不会缺心眼吧,拿手这么隔空推掌是要作甚?
周围的人也都一脸好奇地看着任长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任长生当然不是吃饱了饭没事干,他连续重复了好几遍手上的动作之后轻轻舒了一口气。戒指上果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的嘴角牵起一抹邪邪的笑容,这实在是太讽刺了,自信满满的赵会长要是知道了自己手上的这件“战国神器”其实是赝品的话,不知会不会气得炸毛?
任长生手指上的戒指反射出讽刺的光芒,他轻轻转了转戒指之后抬头盯着赵会长道:“赵会长,你这青铜铃铛虽然很精美,但是好像有些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