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婷不明觉厉。
关仁川解释道:那就只剩一个可能,当天晚上坠江的人,不是袁大通本人!
这时杨小艾搜集到了重要线索,王湘在担任艺术总监的时候,在一家培训机构考取了初级潜水证。
一个大胆的构想产生了:发生意外的那个夜晚,王湘驾驶袁大通的白色奥迪车,故意行驶到山路十三弯,冲进了碧罗江。之后王湘凭借潜水的能力成功逃离汽车上岸。
那王湘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可惜死去的王湘无法回答关仁川这个问题。
如果袁大通被王湘谋害了,那他的尸体又藏在什么地方?
这件事和聂立洋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对袁大通的死讳莫如深。
有太多的问题萦绕在关仁川的脑海里,亟待解决。
关仁川拿出山路十三弯的地图,在王湘可能的上岸地附近有七个旅馆。
关仁川和杨小艾逐家走访,功夫不负有心人 ,第四家的旅馆前台回忆起五个月前的一个深夜,确实有一个光着上身、裤子湿透的男人来开了一间房。
前台调出监控记录,可以明显看到这个人就是王湘。
果然如同关仁川预料的那样,王湘上岸后,如果没人接应的话,他最可能的做法是找个地方换掉湿透的衣裤。由于事发在三月,当时的江水透骨寒冷,所以王湘应该找个旅馆或酒店暂时住下,等衣裤烘干后才回到山海别墅。
这时孙大海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紫藤市商业银行证实,发生意外的当天上午,袁大通曾经拿着一张存单,从商业银行榆树路分行取走了978万现金。
后来这笔资金去向不明。由于袁大通家人并不知道这笔存单的存在,所以并没有向警方上报。
袁大通带着巨款,最后一个见的人就是聂立洋,但是聂立洋的证词里,却没有提到这一点。
现在作案动机有了,关仁川向李钢申请对聂立洋家的搜查令。
如果杨小艾的嗅觉没有错的话,袁大通的尸骨极有可能就埋在聂家后花园的枇杷树之下!
在等待搜查令审批的阶段,关仁川独自驾车来到聂立洋家。
他希望聂立洋能够主动交代,毕竟被警察搜出来,和自己承认,性质截然不同。
警方的政策是人性化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第三次见到聂立洋时,关仁川发现此时的他已经较几日前憔悴,脸上有深深的黑眼圈。
吴晓燕告诉关仁川,这几天他的丈夫彻夜难眠,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聂飞飞又开始发病说胡话了。
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他兴奋地喊道:
“袁叔叔,来陪我一起玩泥巴!”
聂立洋见到这一幕,终于绷不住了,彻底爆发。
他疯了似的从园艺室拿了一把铁锹,冲到枇杷树下面,拼命地挖起来。
挖呀挖,挖呀挖。
几分钟后,一具腐尸从泥土里探出了头。
聂立洋扔下铁锹,不顾表面蠕动的蛆虫,拽着腐尸的脑袋,把它完整地拖了出来。
聂立洋当场跪下磕头:
“老袁啊,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杀了你!你要报仇就找我,别找我儿子!他是无辜的啊!”
事后,经过遗传信息比对,腐尸就是失踪的袁大通。
聂立洋坦白了杀死好友的原因:当时聂的公司出了状况,急需一笔资金,加上山海别墅的房贷,聂立洋感到自己走投无路了。
就在这时,好朋友袁大通听闻兄弟有难,从银行取来978万现金,驾车来到聂立洋家,无息借给他。
袁大通嘱咐聂立洋,不必急着还钱,等你度过难关再说。
当时在聂立洋家的还有作客的邻居王湘。
三人都喝了酒,王湘趁袁大通酒醉不省人事时,告诉聂立洋,你的公司未必能救过来,不如杀掉袁大通,私吞了这笔钱。
在金钱的面前,友谊是那样脆弱。
聂立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从王湘的谗言,反正当时两个人合力把醉酒的袁大通用菜刀捅死,埋在后花园。
王湘则是驾驶袁大通的车,去制造坠江意外。
事成之后两人把这笔钱二八分账,聂立洋用沾满好友鲜血的钱救活了公司,保住了山海别墅的豪宅。
对他而言,他的人生又有光明了,他唯一失去的,不过是一个对他掏心掏肺的朋友而已 。
后来王湘被杀,聂立洋在巨大的心理压力下,把隐藏在后花园的恶行抖了出来。
此时,关仁川回忆起张莲的节目里面,聂飞飞见到的那个七眼怪。
七眼怪寻觅有恶的地方,在聂立洋家,确实隐藏着滔天的罪恶。
关仁川带着聂飞飞来到市第四医院精神科,面见精神科主任刘开言。
他要揭开聂飞飞见鬼的秘密。
最后,聂飞飞被刘开言诊断为邦纳症候群,一种视觉释放性幻觉症,主要特征为伴有部分或严重失明的复杂性幻视。他们会见到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例如鬼怪。
聂立洋杀害袁大通的那个夜晚,只有他的儿子聂飞飞在家。聂飞飞应该见到了他父亲杀人的那一幕。
自此,在邦纳症候群的作用下,聂飞飞见到了各种恐怖的鬼怪。他在心理暗示下,写下了那个代表袁大通姓氏的拼音。
又或者,那不是袁字,而是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