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鸾醒了过来,只是醒过来的沈鸾,仿佛跟之前不似一个人。
她变得沉默,很容易走神,时常旁人在跟她说话,说着说着她的魂就飞了,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金氏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也知道这是沈鸾必然要经历的,哪里有人心上被挖了一块还全然无事?她能做的,就是多陪陪沈鸾。
沈鸾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一定让身边的人担心了,她努力想要振作一些,却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广阳侯府已经在操办秦戈的丧事,没人告诉沈鸾,她便逼着紫烟去打听。
“姑娘……”
“我得去。”
沈鸾哪怕再颓丧,她也不想做缩头乌龟,她是秦戈未过门的妻子,她怎么能不出现?
就算她成了晏城里的笑话,成了众人心里的可怜虫,她也得去。
紫烟忍着眼泪给沈鸾换上合适的衣衫,素白的颜色让沈鸾看起来更加纤细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到天上去。
广阳侯府里里外外都挂着桑麻白布,吊唁的宾客默不作声,皆身穿素色衣衫,神色肃穆。
沈鸾一出现,毫不意外地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她扶着紫烟往里走,见到哭肿了眼睛的秦舒。
“阿鸾。”
秦舒吸着鼻子迎过来,泪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声音都哽咽着,一抽一抽的。
沈鸾拉住她的手,闭了闭眼睛忍住泪水,跟她一块儿往里走。
灵堂放的是一口空棺,沈鸾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口棺材,恍惚间,似乎回到了自己的灵堂。
也是这样满眼白色,她的魂魄被束缚在棺材周围,带着满心的怨恨,不知所措地徘徊。
那时候,是秦戈带着一把剑出现,斩杀了曹瑾替她报了仇,更让沈鸾知道自己那一辈子有多蠢,做了多么可笑的事情。
那么此刻,秦戈的魂魄会不会也在这灵堂之上?会不会也在看着她?
沈鸾的目光太过专注,看着有些吓人。
“那是德贤公主,看她的样子,怎么有点不对劲?”
“秦将军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可能。”
“哎……也是个可怜的人。”
沈鸾去跟广阳侯夫妇见礼,徐氏拉着她哭得泣不成声,“好孩子,委屈你了……”
沈鸾轻轻地摇头,在火盆前蹲下,她手里拿着一叠纸钱,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放。
“你若真的在看着,也不用太担心。”
沈鸾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给谁听,“你是为国捐躯,死得其所,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来生,若是有来生……”
沈鸾的眼泪滴在手背上,火苗忽然上窜了一下,燎到了她的指尖,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依旧木然地烧着纸钱。
徐氏低声让秦舒陪沈鸾去后面休息,秦舒将沈鸾拉起来,看到她脸上的泪痕,一下子没绷住又哭出声来。
反倒是沈鸾替她擦了擦眼睛,“哭多了眼睛会坏,秦戈一向疼你,他会心疼的。”
两人去了后面安静的地方坐下,秦舒哭的气都喘不上来。
“哥哥自从会带兵之后,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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