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畏已经从崔彤口中问到了有价值的消息,秦戈也没什么好跟崔彤说的,只是在让人将他拖下去之前,他声音低沉地补充了一句,“若是我能有办法,我会保下你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
崔彤通红的眼睛猛然睁大,忽然挣脱开钳制他的手,头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发出骇人的声响。
地上涌出一股股鲜血,崔彤的身子歪向一边,无声无息没了动静。
一只手挡住了沈鸾的视线,她听到秦戈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别看,没事了。”
病重时候的秦戈声音里都没有这样疲惫无力,被尊敬信任的人背叛,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难受才是。
沈鸾将他的手扒拉下来,也抬起手盖在他的眼睛上,学着他的口吻说,“别看,没事了。”
掌心,秦戈长长的睫毛刷在上面,轻轻痒痒,有种脆弱无助的感觉。
秦戈忽然抱住沈鸾,手臂环着她的腰,头埋在她心口,“小时候我爹教训我的时候,只有崔彤会拦住他,我待在营里的时间比在家里还多。”
“我烤制野味的手艺,也是他教我的,我爹罚我不让吃饭,他就偷偷烤好了给我送过来,不过香味太大,每回都会被发现。”
“围困在山坳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他了,他的性子我比谁都了解,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会轻易去做,我一直在等他行动,又想着会不会是我弄错了。”
“如果我没有病重昏迷,他是不是就没有机会,会不会后悔……”
沈鸾心一阵阵发疼,手轻轻地摸着秦戈的头顶,一下又一下,“这不是你的错。”
这样的秦戈也是沈鸾没有见过的,她恨不得能拿出天底下最好的东西让他不那么难过。
秦戈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营帐里早已经没了别人,只剩下他们两人一坐一站,相拥在一起。
等沈鸾终于意识到他们的姿势有些不妥当,她才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先回去,你身子才刚好,苏大夫说还是不能太过劳累。”
秦戈笑着点点头,目送她离开,鼻间仍旧萦绕着淡淡的馨香。
门帘掀开,苏白探进来一个脑袋,“啧啧啧,秦帅你这会儿的表情跟登徒子一模一样,能不能矜持点儿?”
秦戈看都不看他,苏白熟门熟路地过来给他诊脉,“您也稍微注意点儿形象,万一沈姑娘不喜欢男子示弱呢?那岂不是白搭了,崔彤的事情您也不是没给过他机会,不然你也没必要非把自己身子弄成这样。”
苏白给他诊了脉,拿出一只小瓶子塞到他手里,“为了真实用的药有点重了,不过你的底子恢复起来应该不会太慢,但是,仅此一次,下回我可不陪你疯了,太吓人了。”
苏白拍着自己胸口,“后半程我每日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用错了药,是不是真让你病危了,你要真有个闪失,我怕是把自己活剐了都赔不起。”
秦戈拔开药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扔进口中,“不弄得真一些也不能让崔彤放下戒心,他太小心谨慎,若让他有所察觉,恐怕我永远都不可能抓到他。”
秦戈尊敬崔彤不假,但他更是军队的统帅,不能有一点点徇私枉法的心思,军营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与他共同战斗,生死与共的兄弟,他要为每一条命负责。
苏白心里明白,只得叹气,“我是说不过你,但我也是真的怕了,不光是我,沈姑娘瞧着也吓坏了,知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看得我都怪难受的。”
秦戈眼里的冰凌渐渐化开,抿着嘴将药瓶贴身放好,“苏白,其实有时候示弱会有意外的收获,虽然你现在没那个条件明白,不过以后也许会用上,所以学一学没坏处。”
苏白:“……?”
怎么个意思?这话莫不是在嘲讽他“孤家寡人”一个?
苏白怒了,“我怎么用不上?我用的地方可多了!你不信算了!”
他收好药箱吭哧吭哧地离开,出去的时候把帘子摔得可凶了,沈鸾拿了热水进来一头雾水,“苏大夫怎么气冲冲的?”
秦戈笑的人畜无害,“他在跟自己生气,之前我的情况太严重了,吓到了你了吧。”
提到这个沈鸾心就慌,“苏大夫怎么说?是不是没事了?”
“没事,我还记得你说的话了,怎么敢有事?”
秦戈的笑容温柔得让人脸红心跳,沈鸾已经放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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