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被曹瑾留下的阴影再次浮现出来,沈鸾迅速坐起来抱着被子往后退,微弱的火光闪动,照亮出一张对沈鸾完全陌生的脸。
“姑娘莫叫,这是沈大人的遗物,你辨认一下,我并非歹人,迫不得已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见姑娘。”
沈鸾咽下喉咙口的尖叫,她认出了那人手里的半块玉佩,另外半块,她在祖母那里见过。
“我父亲的东西,为何会在你手里?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你想做什么?”
沈鸾在心里对这人迅速做了评估,二十多岁的光景,身形消瘦,露出来的手臂却结实有力,动作轻盈,几乎听不见呼吸声,是个练家子。
那人将玉佩交到沈鸾的手里,“我不会伤害姑娘,小人钟宁,当年便是小的将姑娘送到沈大人身边,这半块玉佩也是那个时候拿走的,小人一直想接近姑娘,奈何姑娘身边时而有高手在,因此到如今才敢现身。”
“你在说什么?”
沈鸾一头雾水,“什么将我送到我父亲身边?什么半块玉佩?你知道我爹娘的事情?”
钟宁单膝跪在沈鸾面前,没有丝毫的攻击性,一身黑衣将身体遮得严严实实,只一张脸露在外面。
“姑娘,您若平平淡淡地嫁人生子,小的本不该再出现在您面前,只如今您名望出众,聪慧过人,小的便想着有些事情,还是应当让您知道。”
沈鸾忽然心跳得有些快,他什么意思?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个人?上辈子没出现,是因为自己嫁给了曹瑾的缘故?她身上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
钟宁抬头,英气的脸上庄重肃穆,“姑娘其实,并不是沈大人和温氏之女。”
沈鸾:“……”
一股荒诞从沈鸾心底萌生出来,她下意识地笑起来,“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总之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我就要叫人了。”
“姑娘乃东平郡王与如今的甄贵妃娘娘的千金,是小的在东平郡王府出事的时候,抱着您出去求助,却没想到沈大人也遭遇死劫,沈大人之女已然丧命,我得知萧家人正赶过来,于是将您与沈三姑娘调换,让您顶替沈三姑娘的身份活下来。”
沈鸾垂在床上的手紧紧地攥着被褥,屋里明明有冰盆,她后背却黏糊糊一片。
“……简直荒谬,这样无中生有的事你居然说得头头是道,你到底是何居心?谁派你来的?”
“姑娘右后腰窝处,有一块指甲盖大的胭脂色胎记……”
沈鸾惊恐地揪紧了被子,钟宁似是也很尴尬地微微偏过头,“小的当初给您更换襁褓的时候见过……冒犯了。”
沈鸾的右后腰窝确实有一块小小的胎记,胭脂色,指甲盖那么大,知道这事儿的人不超过五个。
可眼前这个疯言疯语的人却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这怎么可能,除非,他说的是真的……
“小的知道姑娘一时间难以接受,只是希望姑娘千万不要将此事透露出去,此事关系着您母亲郡王妃的生死,和沈家的安危,请姑娘务必三思,小的会再找机会出现,望姑娘保重。”
钟宁说完没有久留,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将门关好。
沈鸾等了一会儿,外面一片安静,仿佛从来没有人进入过她的屋子,她好像只是做了一个梦。
屋子里恢复了黑暗,沈鸾靠坐在床头,目光呆滞,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护手。
自己怎么可能不是爹娘的孩子?东平郡王?甄贵妃?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自己怎么可能会是他们的孩子?
那是个疯子,他说的话怎么能信?
沈鸾侧头,拿起那半块玉佩。
玉佩是真的,确实是父亲的东西,或许,这是他从哪里捡到的也不一定,又或许他就是当初害死爹娘的马匪!拿了抢走的财物现在出现……
沈鸾脑袋里仿佛一滩浆糊,迷迷糊糊的时候,外面天开始泛出了白色。
紫烟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绕过屏风吓了一跳,“姑娘,您怎么了?”
沈鸾茫茫然地抬头,脑袋沉的好像有千斤重。
紫烟快步过来,抬手在沈鸾额上探了探,“你在发热,昨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
沈鸾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脑子却清醒了一些,约莫是半夜出了一身汗又着了凉的缘故。
“无妨,我想喝水。”
紫烟给她倒了温水递过来,沈鸾喝了几口,昏昏沉沉的不想起身。
“跟小昭妹妹说一声,今儿让庄子里的管事陪她四处转转,我想再睡会儿。”
她躺下,将被子盖好,怀里抱着一双护手闭上眼睛。
都是假的,她是沈鸾,是沈家三姑娘,虽然没有父亲,可是她有纵容她的嫡母,有疼爱她的祖母,有虽然严厉却不会让人欺负自己的兄长。
她才不是别人,她也不要做别人!
……
刘小昭得知沈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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