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华的将士们展示在她眼前。
跟他们比,自己的日子仿佛泡在蜜罐里,唯一让她发愁的亲事,也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秦大哥在那里,也是这般?”
秦戈笑了笑,“广阳侯家的家训,便是要身先士卒,做出表率,方能服众。”
他也不细说,但沈鸾已经听明白了意思,边塞苦,他们就要更苦,边塞危险,他们就要冲在最前面。
沈鸾也弯起眼睛笑起来,“保家卫国乃是大事,秦大哥辛苦了。”
她对秦戈真心实意地感激与佩服,也越发明白戍守边疆的战士们有多么的不容易,所以,她想做的事情,前途漫漫。
“我听说,你一直都在给戍边战士们送善款?”
沈鸾一愣,呆呆地看着秦戈,“秦大哥如何知道?”
“戍边好些地方我稍有些人脉,你兄长想往那里送东西,我是能够得到一些消息的。”
沈鸾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原本只想悄悄做的事情被人发现,总有点……奇怪的感觉。
“我只是,想尽自己一份微薄之力,我也知道杯水车薪,只是若能有一些帮助也好,我毕竟一介女子,也不能上战场保家卫国,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沈鸾垂下头,手放在跪坐在蒲团上的膝盖上,捏着腰间垂挂下来的络子在手指上绕啊绕。
秦戈会不会觉得她太幼稚了?或者不切实际?或者伪善?他会不会误会自己还想靠着这样的举动为自己增添声誉?
沈鸾一瞬间心里闪过数个想法,然后愣住。
她早已经不是那个会在意旁人对自己想法的人,怎么在秦戈面前,她还会有这样的担心?
沈鸾用眼角的余光去瞄秦戈,被他脸上如沐春风般的笑意给惊住,会不会太过分了些?这人怎么能笑得这么让人胆颤心惊的好看!
秦戈眼睛浅浅地眯着,里面丝丝缕缕的光芒,仿佛聚集了天底下最温柔的情绪。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姑娘有多好,多心性纯良,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听信身边人的谗言,但那不是她的错,是那些想算计她的人心怀恶意。
秦戈就想着,若是有可能,他会尽力护着这个小姑娘,等有一日,他会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帮她挡住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让她无忧无虑地继续保持着善良。
但后来,沈鸾就变了。
依然是她,却又好像不是,她能分得出身边有哪些人对她是善意的,哪些是在算计她的,她变得越发能干、机敏,也越发引人注目。
从前那个内敛害羞的小姑娘,一下子蜕变得夺目耀眼,也让自己的心一日日沦陷得更深。
但不管她变得如何聪慧,她心底仍旧保持着善良仁慈,对千里之外的戍边战士们都有着深切的同理心。
“你说……怎么办呢?”
秦戈忽然没头没脑地说,沈鸾怔怔地看着他,圆圆的眼睛里有着疑惑。
秦戈单手撑在下颌,侧着脑袋看她,眼里的情绪浓厚绵长,仿佛一张巨大的网,“我有时候真想不让其他人看到你,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知道你有多好,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很不好?”
他好像很烦恼的样子,说话的语气认认真真的,仿佛在说一件很让他头疼的事。
沈鸾脸颊一下子就变得通红起来,饶是自己定力还不错,面对秦戈这种表情这种话,她也招架不住。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家哥哥怎么还没回来?”
沈鸾顾左右而言他地往外张望,手拿了一把扇子扇着风,心浮气躁的样子。
秦戈轻笑出声,“我拜托这位朋友与他多交谈一些时候,大概他们相谈甚欢吧。”
沈鸾扭头瞪他,秦戈一脸无辜,“我这位朋友脾气也不大好,若不是聊得来的人,即便是我拜托了也没用,只能说我运气好。”
“你要再胡说我就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在这儿等吧!”
“好好好,不说不说,我给你剥果子吃。”
一旁紫烟都看不下去了,“世子爷,我会给姑娘剥的。”
秦戈一边将果子拿在手里一边说,“那不一样,我剥的甜。”
紫烟:“……”
沈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