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句话:自己苦自己知。二女这般亲近,阿欣的苦没法对阿芳说,阿芳的苦对阿欣说了不光白说,还招来该丫的调侃。
阿芳气得高举粉拳欲捶,忽又面露忧伤:“你说的不错,人有好运难免会遭天妒。咱遇到什么事都要望开里看,别钻牛角尖。”
阿欣连连点头:“对!要钻就钻钱眼。”
阿芳失笑,进尔仲怔,她万没想到张家父母那么难相处!她也想过拉倒,可这话说出去都叫人发笑:是跟张明成过,又不是跟他父母过。
她不知道阿叶的父母双亡了,心道我都这么为难,阿欣能做好叶家媳?到时丈夫又不知冷热,还不惨透!哼,叫这丫晓得厉害!于是又絮絮道:“我心里的苦也就跟你说说,成哥面前还得宽慰他。知道我们这个年怎么过的?大年三十,我公婆历数他从小到大犯的罪,从穿开档裤时打破老爸的实验瓶,到初中早恋,到读研时偷图书馆的书受处分、工作后玩鸡被单位开除只好下南方,什么难堪的事都往外倒!唠叨一整晚,我还得赔笑脸,还得敦促成哥认真检讨!谁能万事如意?其实有时我蛮羡慕你,不想那许多,喜欢就先享受一下。这又有啥不好?”——成哥都玩鸡,姓叶的能好?这种人只能搞一夜~情,结婚万不能考虑!
阿欣发怔,她还是不能理解阿芳的苦,用宋代父母和子女的关系来套,那算什么?而阿芳高技巧的挑拨离间,她直通通当成了“羡慕”。对此她能理解:有一个那么帅的男朋友,肯定让很多女人羡慕嫉妒,可惜她感觉不到得意和快乐,好像除了茫然还是茫然。
阿芳连唤了她几声,她才醒过神:“哦,我是在想小周交待做的事,他要我去做一个采访,我不是太擅长。”
阿芳忙鼓励:“多跑跑好,不就是跟人打交道?多跟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眼界开路子广,心理承受能力也变强。像今天,我一个人跟几个臭男人吵,才不怕他们!哎,小周是不是喜欢你?我看他有那么点意思。”
阿欣摆手:“他对谁都那样,见女人就叫姐姐妹妹老婆,见男人叫大哥小弟兄弟,见小孩叫宝贝儿子亲亲女。听他说,已经跟黛佳结婚了。再问,网婚!娶了七八个佳佳。这家伙只有一样事认真,他交办的事要没办好,一张脸成黑雷公。”
阿芳诚恳相劝:“享受恋爱是一回事,结婚还是要拣可靠的人。我觉得小周不错,别看他花,对老婆坏不了。不是我想说阿叶坏话,他这种人危险,好的像个假人。小周坏在脸上,坏不到哪儿去。”
再好的男人对我也是一回事!阿欣满心苦涩,强装笑脸拎起老式手提:“所以我特别怕小周那张雷公脸。哦,你要用电脑跟我说一声,我采访用录音笔也可以,回来再整理。新手提阿叶要用,装了许多设计图,咱们还是别碰。”——她是真的畏惧小周的“雷公脸”,这段日子接的校对活比以前少多了,老带着旧电脑勤快跑采访。
阿芳点头应了,心道小周看来动真格了,再加把火!
有阿芳敲边鼓,小周热情高三丈。二月底,此君施展手段,拿几个广告压迫一家小报,硬是把连新闻眼都不懂、只会写古文的阿欣弄进去做了记者。
这么一来,阿欣在家的时间更少了,为方便阿叶出入给他配了套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