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和乔芳各提了一只旅行箱挥别Q市来到广州。
满怀贼心的白作家没什么钱,闲置房却有一套,想安排二女住那里,但阿芳上培训班那会已经提前在天河北的效区租了一套便宜出租房——从这里坐公交晃五站路,换地铁直达她的上班地点:那公司就在地铁口旁边。这比住白作家的房还便捷,故此婉拒之。私下里,她告戒阿欣:“如果你真想钓老白,可不能住他的房,他会认为你被他包养了!女人要自己能养活自己,男人才会把你当回事。”
阿欣受教,只接受老白介绍的工作。仗着白主任的鼎力推荐和来历可疑的中国古代文学结业文凭(阿芳帮她弄来的),阿欣在古籍出版社获得一份编外校对的活:计件领钱。
阿芳没靠任何人,她是通过投简历,去了她培训班同学张明成的跨国公司工作。因为只是一个小文员,惊动不到高层,有天张副总看到她,吃惊得眼镜快掉下来。
转眼二女到广州已经快一个月。仲春的一天晚上,在滨江路一家大排档,阿欣和两个年轻人围着一只狗肉火锅神侃。身边人声车流滚滚,道边树叶和草坪上蒙着层灰,显出几份风尘色。
戴眼镜的小周是位吃得开的自由撰稿人。阿欣那份校对活收入低得吓人,一个偶然的机会和小周结识了,他约稿多,便关照她(或者说使唤她)。理平头的是小周的老乡小刘,原来在一家效益上佳的公司当高管,炒股票运气不佳赔光老本,心情不好影响工作被炒了尤鱼,现在借住在小周那儿。
这会小周正大发感慨:“繁华啊,广州什么都有,什么都没有。”
阿欣咕咚喝下半杯啤酒,叫道:“是啊!有钱啥都有,没钱啥都没有!”
“庸俗。”小刘作清高状,“有许多东西钱买不到。”
阿欣立即露出最亲切的笑:“不错,友谊就不是钱能买到的,这回你买单吧。”
一句话吓破英雄胆。今天他们凑一块吃火锅,说好AA制。不是小气,实乃没一个真正发了。小刘扮了个苦相:“阿欣,你不要理论联系实际嘛。”
他是做过高管的人,颇有那么点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胸怀,教育阿欣:“钱买不到的东西太多了。‘爱情买不到’之类的高调我不唱,你瞧瞧眼前这条江,说什么治理,能回到20世纪初的清水江?咱们国家正在牺牲环境追求经济效益,如此下去,能把广东毁了。”
小周是个乐天派,摇头晃脑反驳:“别危言耸听。脏有脏的好处,起码那不爱活寻短见的,会不想往脏水中跳,降低自杀率。”
正说笑,有人隔老远朝他们打招呼:“Hello。”
小周低头咧嘴:“吃白食的来了。”
小刘冷笑:“瞧我的。”没法不恼火,这小子既不是他们的老乡也不是他们的同学,乃小周不知在哪认识的。他借住小周处伙食尚自理,此君却厚着脸皮混了好几次饭吃,还顺手拿走他们好几袋速食面!
阿欣耳听他们的对话没吭声,注意力全被朝这边走来的小伙子吸引。
此人穿一条牛仔裤套粗毛衣,理得短短的头发未吹,却有种难以形容的潇洒。脸庞轮廓分明,有着雕像般的美感,大约一米七七的个子,在北方矮点,在南方正好。
。。。。。。。。本卷男猪登场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