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道。
“当然。”宝鼎说道,“只要这一仗打赢了,河南就是我们的土地。”宝鼎说道,“我们占据了河南,也就断绝了匈奴人从河南威胁河西和我们大秦西北疆的可能,如此月氏可保平安,大秦的西北疆可保稳定。这就是我们攻打河南的最大战果。”
宝鼎这番话激起了众人的斗志,不管是月氏人义渠人还是大秦人,这一刻都知道了河南对他们未来生存的重要性,所以接下来的这场决战即便代价巨大也要打。
深夜,宝鼎和王贲、王离父子秉烛而谈。
宝鼎已经从乌氏倮那里知道了这段时间咸阳形势的发展,但对河北战场的事却一无所知。
“河北的仗打得怎么样?”宝鼎问道。
“大王志在必得啊。”王贲叹道,“蒙武在北线集结了二十万大军,由蒙恬、蒙毅、冯毋择、李信统率,一路打赤丽、宜安一线,一路打中山番吾一线。南路则由杨端和为统率,集结了十五万大军攻打漳水一线,威胁邯郸。”
宝鼎笑了起来。果然,和历史上的记载一模一样,秦人还是用南北夹击那一套。
王贲看到宝鼎的笑容里有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心里没来由地紧张起来。难道咸阳的传言是真的?太子丹的逃跑当真和他有关系?赵人和燕人秘密结盟了?
“南路无关紧要,虚张声势而已。”宝鼎笑着问道,“北路战况如何?蒙武的大军打到哪了?”
“李信和蒙恬的大军已经打到了番吾。”王贲说道,“蒙毅和冯毋择的大军则在赤丽受阻。李牧把主力放在赤丽、宜安一线,筑垒死守,大军连攻两个月,没有丝毫进展。”
“李牧到了河北,打仗的手段就与昔年的廉颇如出一辙,筑垒死守。”宝鼎摇头道,“当年长平之战,如果邯郸信任廉颇,一直让他坚守壁垒,恐怕武安君最终也只有撤军了事。”
“公子认为我大秦军队无法突破赵人的堡垒?”王离不服气地问道。
“当然。”宝鼎毫不犹豫地说道,“邯郸大战后,赵人在漳水北岸修筑了一道长城,请问至今为止,秦人何曾突破过那道长城?如果长城容易突破,我大秦军队为什么不把主力放在南路?南路距离邯郸不过百十里,咸阳为什么舍近求远,把主力调到太原,翻越太行山,深入河北腹地作战?”
“以公子的意思,假如赵人在呼沱水一线修建一道长城,我大秦岂不无法杀进河北?”
“李牧就是赵人在呼沱水一线的长城。”宝鼎笑道,“你不要不服气,就算你大父复出,亲自率军攻打河北,一样会被李牧击败。”
王贲和王离互相看看,目露惊色。
“公子是说,蒙武这一仗要败?”王贲吃惊地问道。
“你认为蒙武比桓齮更有本事?”宝鼎反问道。
“公子,蒙武的本事未必比桓齮大,但桓齮的攻击让赵人蒙受了惊人的损失,赵人的实力急剧下降。此刻蒙武再攻,他的对手已经羸弱不堪,即使强悍如李牧,也未必是蒙武的对手。”
“你不了解李牧。”宝鼎从容笑道,“当今世上,没人可以击败李牧,包括你父亲,都不是他的对手。赵国即使再弱,即使病入膏肓了,但只要李牧在,他就能化腐朽为神奇,在狂风暴雨中牢牢守护他的王国。”停了一下,宝鼎又意犹未尽地补了一句,“他是战神,和武安君一样的战神,可惜邯郸没有给他机会,历史也没有给他展露才华的机遇。假如他能投奔我大秦,那我可以保证,大秦统一天下的时间将大大缩短。”
说到这里,宝鼎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念头,我能不能想个办法让他在走投无路的时侯投奔大秦?记得后世曾有一种说法,说李牧被邯郸解职后,曾试图逃亡魏国,他是在逃亡魏国的路上被赵人所杀。假如李牧投奔了大秦,得到秦王政的重用,那历史将发生怎样的变化?
宝鼎陷入沉思,但他的思绪随即就被王离打断了,“公子凭什么认为我大父打不过李牧?”
“如果我没有把握,如果我不是断定蒙武将败于李牧之手,我岂敢让老秦人以退为进,让你大父和麃公等一帮老将主动请辞?”宝鼎笑着摇摇手,“当然,这是我个人的观点,事实是不是如我所推测,你们拭目以待。不过我可以在这里预测一下,蒙武的大军马上就要败于番吾。李牧在番吾击败秦军后,火速南下,又在漳水一线击败了杨端和。大王的灭赵之策再告失败,而这次失败的后果只要一个,那就是老秦人的全面崛起。”
宝鼎冲着王贲躬身为礼,“叔父,你在河南建功,蒙武则在河北大败,而这场大败尤其凸显了我老秦人的强悍武力,所以,我先在这里恭贺叔父了,恭喜叔父升官加爵,未来叔父将成为我大秦统一天下的最大功臣,封侯拜将指日可待。”
王贲父子相视而笑,都把宝鼎这番话当作了公子的年少轻狂,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从内心来说,他们还是希望宝鼎的预测成为现实,毕竟现在老秦人的处境太惨了,假如前线大败,数万将士因此血洒疆场,咸阳宫的大王总应该清醒一点了,他所信任的人,他所倚重的人,并不是守护大秦的鼎柱,相反,他们正在把大秦推进灾难的深渊。
“公子对咸阳的事了解多少?”王贲主动问道。
宝鼎冷笑,脸色马上就变了,“咸阳有些人总是骄横自大,以为自己是大秦的主宰,简直是笑话。我出塞了,就一定会死?我死了,难道他们就能主宰大秦的未来?可笑至极。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尤其对手打算置我于死地的时侯,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公子不要以为楚人仅仅要吃掉乌氏,公子也不要以为咸阳只有楚人一个对手。”王贲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听说,最近咸阳有传闻,说太子丹的逃离与你关系,还有传闻说,公子非是太子丹逃离咸阳的幕后策划者。”
“嗤……”宝鼎目露寒光,用力一挥手,“我不怕对手多,我就怕对手不堪一击,那才是最无趣的一件事。”
王贲微笑点头,“公子打算何时返回咸阳?”
“快了。”宝鼎说道,“河北大战一旦战败,咸阳就要催我回去,我即使想赖在乌氏都不行。”
“公子走了,河南怎么办?”王贲追问道。
宝鼎笑笑,无奈摇头。他明白王贲的意思,王贲根本不想与匈奴人决战,因为就算打赢了,大秦也没有军队驻守河南,大秦更没有实力两线作战,咸阳也不会同意在此刻把主要精力放在河南这块蛮荒之地与匈奴人连番大战。
“事实上这也违背了我此次出塞的意图。”宝鼎说道,“我此次出塞的所有目的都已达到,但咸阳的局势让我非常担心。”
“大秦若要统一天下,首先需要一个精诚团结的咸阳宫,需要大王绝对信任老秦人,为此我需要时间铲除对手,稳定京师,所以我现在必须在北疆营造出紧张气氛,让咸阳不得不关注西北疆的局势,不得不暂时停止对关东诸国的征伐,如此老秦人才有足够的时间重新控制军队,我才有足够的机会做我想做的事。”
王贲听懂了,对宝鼎返回咸阳后的“杀伐”非常期待。
两路大军横扫河南之地。匈奴人无力与其抗衡,退入贺兰山。
这天,公孙豹突然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联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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