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臣乘机上奏弹劾相国昌平君熊启,认为在他出任相国期间,连续爆发惊天大案,给王国带来了无法估量的损失,为此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有大臣更是直接,奏请大王即刻罢免相国。
这件事影响甚大,楚系外戚再遭打击,而首当其冲的就是谋反大案。昌平君内忧外困,进退失据,已经没办法在谋反大案一事上继续起主导作用。
老太后不得不出面从中斡旋。
秦王政倒是孝顺。承诺不会因为这件小事就罢免大秦的相国,那未免太过儿戏了,不过,考虑到咸阳的政局,秦王政建议还是把相国改为左右丞相。相国日理万机,当然会有这样那样的疏漏,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证明了这一点。言下之意就是昌平君能力不足,做相国的确不合适,如果再出事,昌平君威信扫地,恐怕最终不得不引咎请辞了,那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老太后也承认,昌平君的确没有做相国的能力,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针对楚系外戚的,但昌平君迟迟却没有做出反击的动作,导致楚系连续受创,给对手打得狼狈不堪。
老太后答应了秦王政,修改官制,将相国改为左右丞相。
右丞相肯定是昌平君了,那左丞相呢?按道理右丞相应该由副相御史大夫昌文君熊炽顺势上位,但兄弟两人共同把持丞相公的位置,未免给人说三道四。老太后就询问秦王政,你中意谁啊?秦王政这时候不客气了。向老太后举荐了郎中令隗状。
隗状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楚系巴蜀人,又是外戚,本人才华出众,是个各派都能接收的人物。
老太后认可了隗状。秦王政召集中枢共议。此事大局已定,即使反对也改变不了相国改为左右丞相的事实。既然设左右丞相,那两位丞相公就不可能属于同一派系,这样当两位丞相公意见相左的时候,秦王政实际上就拥有了最终裁决权,也就是说,相权被削弱了,而王权则得到了巩固和加强。
秦王政杀伐决断。雷厉风行,即刻下令改制,并于当日拜昌平君熊启为右丞相,隗状为左丞相。
郎中令一职则由冯劫出任,而卫尉一职则由驷车庶长嬴豹兼领。
至此,秦王政的目标全部实现。很快,秦王政满足了老太后的意愿,暗示廷尉府可以结束谋反大案的审理了。
廷尉卿李斯的速度也很快,马上上奏,认为谋反证据不足,此案应该予以撤销。
秦王政准奏。
但这件事还没有结束,楚系随即上奏弹劾武烈侯,认为他以酷刑拷打罪犯,屈打成招,有蓄意炮制谋反大案的嫌疑,必须追究其罪责。秦王政以武烈侯出使在外,无法求证对质为由,一推了之。等武烈侯回来再说吧。
楚系原本是打算藉此机会把公子宝鼎赶出咸阳,谁知秦王政故意袒护,有意挑起公子宝鼎和楚系之间的矛盾,这使得朝堂上的一些公卿大臣们暗自偷笑。等着吧,等武烈侯回来,你楚系又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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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宝鼎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率领车队出了长城,正在向大河疾驰。
这里是大秦的疆域,但因为西羌、月氏、空同、林胡、义渠等诸种北虏常常出没于此,血腥厮杀不断,导致大秦根本没办法沿河筑城,所以并没有实际控制,这里还是一块蛮荒之地。
陇西长城边军早已接到咸阳命令,已经集结了一支两千人的军队,准备将出使车队护送到大河,但等到他们看到车队,惊讶地发现车队实力竟然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车队里藏有很多秘密,宝鼎本打算不让边军护送,但公孙豹几句话就把他的这个想法打消了。
此去大河三百多里,路途艰险。车马行走不便,山野之间随时都有可能冲出一支北虏马队。这还是小事,小股北虏对车队构不成任何威胁,怕就怕北虏人为了抢掠车队,临时联合起来,组成一支数千人甚至上万人的大军,那就麻烦了。
大河河道宽,水流急,渡河非常困难。这个时代蛮荒之地还没有船,渡河都用羊皮筏,当地人叫排子,就靠这排子渡河。如此庞大的一个车队,用羊皮筏慢慢摆渡,耗时太长,保守估计二十天左右,甚至可能超过一个月。这么长时间,足够大河两岸的诸种北虏集结军队了。
“两千人的护送队伍不是多了,而是少了。”公孙豹说道,“我要先期渡河赶往大月氏,找一些老朋友帮忙,否则,你根本过不了河。”
宝鼎傻了。现实很残酷,和想像差距太大,他自以为是,搞了一个空前大车队,结果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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