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情深,自然是要相信娘娘的。”
“是,这件事情本宫从头到尾都是不知情的,皇上定会相信本宫,还本宫一个公道的。”华贵妃眼眸含泪,点了点头。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即便知道了自己根本不曾有孕,但这两个月来,她却真的感觉自己怀了孩子一般,如今,全都成为了泡沫。
说完一件事情,曹琴默又说起另一件事情:“至于莞嫔的事情,”她犹豫了一下,“娘娘,不管莞嫔是否小产,皇上即刻回宫,便是已经知道来龙去脉了,娘娘为求自保,最好先服软,以免惹怒皇上。”
“本宫为什么要服软?明明是她害得本宫!”华贵妃眼睛里包着两筐眼泪,努力仰起头。
曹琴默有些心累,但还是要说:“娘娘,眼下要紧的是皇上怎么看,娘娘服软是做给皇上看,以平息皇上怒气。只有皇上息怒了,才能怜惜娘娘被人陷害假孕,娘娘才能将两件事情的干系都推出去。”
华贵妃颤抖着开口:“本宫没做错,皇上自会查明真相的。”
“是,皇上自是要查明真相的,可看见莞嫔那个样子,皇上定会先查证是谁让莞嫔出事的。不管莞嫔是否小产,龙颜大怒必是意料之中了,娘娘若还在意以后和皇上的恩情,不得不暂时低头啊。”曹琴默又说道。
华贵妃忍着眼泪,想了又想,终是点头答应了。眼前的局势对她来说极为不妙,再怎么心高气傲,眼下都不得不低头了。
华贵妃褪去贵妃服饰,换上一袭月牙白的衣服,缓步来到碎玉轩,抬眸与站在门口的苏培盛对视了一眼,而后一言不发地在主殿门前跪下。
天不怕地不怕的华妃娘娘,上跪皇上太后,下跪父母,何曾跪过旁人?便是皇后也没受过她几次大礼,如今却在这里脱簪戴罪。苏培盛心有不忍,但也只是一声叹息。
叹息声飘散了风里,忽的吹来了一声哀痛的哭声:“我的孩子——”
华贵妃心头一颤,知道甄嬛的孩子没有保住,她哭得如此伤心,华贵妃心中此刻却半分也高兴不起来。她真的没想过要害莞嫔的孩子!
苏培盛看着华贵妃白了又白的脸色,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听到里头传召,进去领了命后又出来,站在廊下对着华贵妃遥遥传旨:“娘娘,皇上传您进去呢。”
华贵妃有些踉跄地起身,扶着颂芝的手一步一步走进碎玉轩主殿。
殿里乌泱泱地站了一群人,除了皇上皇后,还有与甄嬛交好的安陵容、沈眉庄和方淳意,敬妃也在,看见华贵妃走进来,众人皆是怒目而视。
华贵妃见皇上看也不看她一眼,踌躇了一番后,上前两步掀衣跪下:“皇上万福金安。”半晌不见皇上让他起身,她抬头小心地看了一眼皇上的脸色,开口道,“臣妾有罪,今日莞嫔忤逆臣妾,以下犯上,臣妾本想略施小诫,以示告诫,并非有意害莞嫔小产,臣妾无心之失,见到莞嫔小产也受惊过度,腹中胎儿亦是不保……”
“周楠何在?”皇上沉声打断华贵妃的话。
周楠从隔间走出来,就跪在华贵妃身后,他一脸凝重严肃的表情,和华贵妃平日里见到的谨小慎微的瑟缩模样完全不一样。
“你来说。”皇上指着周楠说道,“华贵妃,你好好地与周楠对峙一番,你说莞嫔以下犯上,就要罚她下跪暴晒,那你自己假孕争宠,欺君之罪又该如何处置?朕倒要听听,你要如何狡辩。”
华贵妃看着皇上冷漠的眼神,只觉得如坠冰窖。她没有想到,皇上竟然连辩解的余地都不留给她,上来就定了她的罪,顿时心痛如刀割:“皇上,臣妾也是被人陷害的!怀孕之事,臣妾从头到尾都不知情,都是周楠一人所言,臣妾是受了他的蒙蔽啊!”
“皇上,微臣有贵妃娘娘亲赏的万两银子,另还赏了微臣京郊的一处庄子,银票和地契都在这里,还请皇上过目。”周楠从衣袖里掏出一个锦盒递给苏培盛,而后继续说道,“还有一份京城善保堂的买卖记录,写得是微臣购买一味名叫百日子的草药单子,此药并不常见,但若是妇人服用,便可有怀孕的症状,就连脉象都会和有孕之人一致。微臣起初并不明白,贵妃娘娘为何要找这味药,但后来,他让微臣上报她怀孕之事,微臣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她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便赐微臣大额钱财,微臣不收,她便让人塞到微臣加家中,以贪污受贿之名威胁微臣。”
相比起华贵妃的声嘶力竭,周楠款款道来更能让人信服:“微臣走投无路,只能为她所用。但微臣自知此事事关重大,不敢与之为伍,所得钱财一分未用,尽数在此,还请皇上明察。”
“你胡说!”华贵妃恨不得当场打杀了周楠,神色凄惶地看向皇上,“皇上,是他为了求得臣妾的信任,拿了张方子,说是能治好臣妾的陈年旧伤,助臣妾再度有孕,臣妾才信了他,好好调理了一阵子。皇上出宫巡视河南前,他告诉臣妾,说臣妾的身子已经大好,即刻便能有孕,臣妾听信谗言,才不顾那日是十五,硬是将皇上从皇后宫里抢了过来。过后一月,他就告诉臣妾,已经如愿有了胎气,臣妾期盼这个孩子已经期盼了四年之久,自然是喜得不能再喜,这才大加赏赐,再加上确实是月信未有、时常呕吐,便没也有想过再去求证。”
她看着皇上,莹莹落泪:“皇上,世兰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又怎么会忍心利用孩子来满足自己的私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