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好。”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安陵容吃力地转头看过去,不禁微微一愣:“芬若姑姑?”
芬若依旧是那张古井无波的脸,她伸手小心地扶着安陵容半坐起来靠在床头,服侍她吃药,顺道把她想问的事情都一一说来:“小主此番遭难,皇上很是忧心,太后为了顾及皇上名声,降了小主的位分,皇上知道小主是受委屈的,所以交代了奴婢要好生照顾小主。翠音她们几个和印公公挨了不少板子,现下正在养伤,这几日怕是都下不来床了,小石子受伤太重,已经被内务府带下去安葬了。华妃娘娘被太后罚回宫思过,皇上晋了惠贵人为惠嫔,即日起协理六宫事务。”末了,她总结道,“小主安心,事情都已经了了,眼下还是安胎要紧。”
安陵容一口一口喝着补药,在听到小石子死的时候,心头一痛,蓦地掉下一颗豆大的眼泪,她强忍着悲痛,问道:“翠音莳萝她们伤得很重吗?是我连累了她们。”
“主子受辱,便是奴才无能。”芬若放下喝空的药碗,神色淡漠,“昨晚小主在梓椿阁被逼入险境,她们没护着主子已是失职了,如今没伤着根本,日后服侍小主自当心怀愧疚,尽心尽力。小主心善,也不要太过于软弱了。”
“多谢姑姑提点。”安陵容气弱地谢了一句。当日芬若还是教习姑姑的时候,就言语犀利地同安陵容说过许多,确实是让她受益匪浅。对着芬若,安陵容说话也放开了一些,“昨日之事想必姑姑已经知晓来龙去脉了,敢问姑姑,是谁想害我?”
“若说要害小主性命,自然是华妃。”芬若直言不讳,“若说是害小主的孩子,那应当是皇后。”
安陵容猛地心里一沉:“果然是她。”本以为,皇后手里有了夏冬春的孩子后,会对宫里其余的孩子稍稍放手一些,没想到竟然这般心狠,她不过才刚有孕,皇后就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动手了。想到这里,安陵容不禁心里泛起一丝恨意。
“小主,若要动皇后,现在还不是时候。”芬若手上动作不停,说话却很轻。
安陵容看向芬若,忽然觉得有些奇怪:“姑姑似乎对皇后抱有很大的敌意。”这一点,在初次接触芬若的时候,安陵容就有所察觉了,这种敌意,已经深刻到了只要安陵容想对付皇后,她可以不问任何缘由就伸手想帮的程度,“为什么?”
芬若深深地看了一眼安陵容,然后垂眸错开了视线:“有些事情,小主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小主只要记着,若要对付皇后,奴婢一定会站在小主这边就是了。”她隐忍蛰伏多年,才等到一个安陵容,自然要事事小心。
虽是帝王近旁的人,但总要为自己后半生做些打算,芳若就是自请去教导莞贵人的,芬若本不想掺和进后宫,但她那日听到安陵容的声音就动了心思。教习的那段日子,她曾有意试探过安陵容,越发觉得她是个得力的帮手,若是能够成长起来,或许她毕生的夙愿也能有机会一了。
安陵容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被人走进来打断了。
沈眉庄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宫装走进来,因晋了嫔位,旗头也妆扮地华丽了些,但依然端庄大气,鬓间戴了一支玉簪更显贵气。她一进来就脱去了斗篷,坐到了安陵容床头:“怎么这就坐起来了?身子可觉着好些了?”
“刚吃了药,只觉得还有些累。”安陵容看见沈眉庄就像看见了亲人,压在心底的委屈突然就全部倒了出来,“眉姐姐,我好害怕……”昨晚种种画面纷涌而至,被掐着喂药的时候,她只觉得灭顶的绝望。
“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沈眉庄拍着安陵容的后背,连声安抚,“今早我听苏培盛说起昨晚的事情,真是心惊肉跳,原本我与嬛儿还想着你尚在禁足,华妃在宫里行事高调总归牵扯不到你,没想到她竟然敢私自闯宫。”她看着安陵容苍白的脸,只觉一阵后怕,“万幸你没出事。如今我奉旨协理六宫,她怎么了也该消停一阵子了。”
安陵容点点头,平复了一下心情,复又问起甄嬛:“莞姐姐近来很忙吗?还是病了?我许久没和她通过消息了。”
“嬛儿她……”沈眉庄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她近来是有些忙碌。”
看着沈眉庄这幅模样,安陵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一句面上的说辞,她轻轻眨了眨眼,将细枝末节全都想了一遍,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问道:“眉姐姐,莞姐姐近来身边跟着服侍的人是谁?流朱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沈眉庄有些不解,但还是仔细想了想说道,“近来服侍嬛儿多些的好像是竹青,日常出门时,嬛儿都是带着她出门。”
安陵容心里有了答案,面上笑笑将此事翻篇过去。
不过三两日的功夫,宫里的风向就变了。
沈眉庄炙手可热,搬进储秀宫后,她所住的重华殿每日都门庭若市,有了上半年的经验和教训,这次她协理起来更加得心应手不说,为人处事也越发圆滑起来,一时间,满宫对她都是称赞不已。而相比之下,恩宠却是不多了,如今最得圣宠的人是碎玉轩的甄嬛和淳常在,两人抱成一团,在宫里形成了并蒂双秀的局面。
而华妃自那日私闯梓椿阁后便沉寂了下去,年羹尧得知后,每每进宫都会提及此事,太后得知此事后,也同皇上谈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