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安陵容的用意。如今华妃已经明目张胆地对她们动手,难保下一个不是她或沈眉庄。安陵容说宫里能与华妃抗衡的只有皇后一人,她们必须要与皇后同气连枝才能有和华妃对抗的资本,再不想站队,也要站队了。
甄嬛乘胜追击,又说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终于有枝可依。”
“其实这后宫里头啊,从来就只有一棵树,只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罢了。”皇后扶着剪秋的手站起,伸手将甄嬛扶起来,“只要你看得清,哪棵是树,哪朵是花就好了。”
甄嬛俯身一礼:“多谢皇后娘娘指点,臣妾谨记。”
另一边,沈眉庄也劝动了皇上,当即就下旨让人将夏冬春挪去了皇后的桃花坞安置,由皇后亲自照料。
杏花村里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安陵容恢复了些许元气,坐在床头一勺一勺地喝药:“都搬完了?”
“剪秋姑姑亲自带过来的人,个个手脚麻利,很快就收拾妥当了。”豆蔻说道,“小主没看见,夏常在看到剪秋姑姑时的那个样子,跟老鼠见了猫儿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听说是又把当日夏常在的教习姑姑给叫了回来,亲自照料她生活起居呢。”
“往后她的日子可就难了。”莳萝略带着笑意说道。
安陵容喝完了药,有些怅然:“难不难的,等到她生下孩子,就都好了,怕就怕……”后面的话她没再说下去。
那个方子,前世安陵容在用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皇后手里既然有这样的奇方,何故不自己吃了怀一个嫡子,反而要一直握在手里留给她用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服用这方子后会有不可逆转的损害。
要么,孩子留不住,要么,大人留不住。
安陵容抬头看向窗外,夜已渐深,如同她的心一般,沉沉地坠入深渊。
而清凉殿里却就没有这么安静了。
华妃死死地瞪着曹贵人,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夺了身旁宫女手里的扇子砸在她身上,也止不住心头的火气:“当年你不过就是个破落户家的秀女,留了牌子送到王府,连皇上面都见不上,若不是本宫提拔你伺候皇上,你哪有机会生下公主成为贵人!”
曹贵人被揭开旧事,忍不住颤抖了一瞬,但依旧强忍着羞耻安抚华妃:“夏日炎炎,娘娘心中难免有火,只要娘娘能消气,嫔妾愿受一切责罚。”
“哼,责罚?”华妃冷笑一声,“本宫责罚你有什么用?是你说的,那情香能引得夏氏心绪焦躁,还能让皇上去看她的时候身不由己地情动,届时候,夏氏不仅小产,还能落实终身不孕的下场。结果这香用到了安陵容身上不说,皇上居然为了她不顾己身。你乱出主意闯下大祸,还有脸在本宫面前说这些。”
华妃心疼皇上损伤龙体,更生气皇上这般看重安陵容。
曹贵人讷讷不敢言。
她也实在没有料到,夏常在会将那么贵重的鹅梨帐中香送给安陵容,也没想到就这般凑巧,偏偏挑中了依兰花也送了过去,实在是事出突然,她也难以掌控。曹贵人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或许是夏常在听说了什么,故意把东西挪给容贵人用的呢?”
“哼,她有那个脑子。”华妃嗤之以鼻,但接连的挫败让她有些力不从心,“不论是与不是,如今她都已经入了皇后宫里,再动手怕是难了。总归日子还长,慢慢来吧,倒是惠贵人那边,”华妃看着曹贵人,语气森冷,“若这次你还失手,本宫就要重新考虑一下你的价值了。”
曹贵人大气也不敢喘:“是。”
勤政殿里,皇上处理完政务,正眯着眼小憩,却是听苏培盛来回禀。
“皇上,江太医来回话,说容贵人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但终究是阴元亏损,要按方再调养半个月左右,这段时日不可再侍寝。”苏培盛原话传达。
皇上轻轻嗯了一声,忍不住想起昨晚的一幕幕,顿时又觉得热血翻滚起来。
一直以来,他与安陵容在床笫之事上都是无比契合的,只是昨晚太过放纵,竟是让他有些食髓知味。他从未见过安陵容那般艳丽魅惑的模样,药性上来的时候,死死攀附着他,任他怎么用力都无法脱身,一时间,差点死在她身上,然而,这带来的感觉却无与伦比。
满宫里,怕是没有人能够与之相较一二。
皇上轻轻捻着手指,眼中蓦的燃气一簇火苗,想起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眸,这会儿竟是怎么压也压不下去了。
就近,去了华妃的清凉殿。
而与此同时,剪秋带着一人去了甄嬛的碧桐书院。
“皇后娘娘说,如今莞贵人身边只有流朱一人服侍,总是不够的,其余宫女都不大伶俐,也不配近身伺候小主,所以特意让奴婢从内务府挑了个好的送过来。”剪秋将人引见给甄嬛,笑着说道,“她算是宫里待得长久的了,做事稳当,为人忠厚,想来定是会比前头那位好用得多。”
那人穿着一身翠色的宫装,缓缓走上前来给甄嬛行大礼:“奴婢宝娟,见过莞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