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安陵容走到窗前,看着甄玉隐走进会客厅,身形一矮就跪了下去,期期艾艾的哭音断断续续传来,大抵说的是自己在华妃手下多受磋磨,已经知道错了,门被缓缓关上,后面的话便听不到了。
安陵容神色冷淡,她想,甄嬛约莫还是会心疼甄玉隐的,毕竟,前世甄嬛待她就很好,若如此,那她也实在是拦不住,只能寄希望于甄玉隐是真心悔过了。
“长姐,我心里苦啊,华妃手段厉害长姐是知道的,我在她身边,活着都不如一条狗。”甄玉隐说着说着,心里的委屈泄闸一般涌出来,“她让我害长姐、害惠贵人和容常在,我不肯,她就使劲地作贱我,我……长姐,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让我回来你身边吧!以后我一定都听长姐的话!”
甄嬛看着满是泪痕的甄玉隐,抿着嘴一言不发,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你没害过我?那失魂香又是怎么回事?”
甄玉隐心里一跳,连忙哭道:“长姐,是我鬼迷了心窍,听信了曹贵人的花言巧语,失魂香确实是我的错,幸而长姐没有因此伤了身子,不然我便是死了也难安啊!”她哭得抽抽噎噎,“长姐,看在父亲和我自小服侍你的份上,你就救救我吧!”
“你容我,好好想想。”甄嬛到底还是松了口,让甄玉隐先回去。
甄玉隐面露三分喜色,对着甄嬛又是磕头又是谢恩,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她不知道的是,就她这点心思,哪里能瞒得过华妃,才刚一回到竹子院,就被周宁海带人堵上嘴,押着进了清凉殿,进门迎面就是华妃的一巴掌。
华妃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身边人的背叛。
安陵容正得皇上看重,华妃暂时还动不得她,但甄玉隐,她又算个什么东西!
对上华妃近乎于要吃人的眼神,甄玉隐心猛地沉了下去。
“打量着本宫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华妃伸手掐住甄玉隐的下巴,语气阴沉,“先是投靠本宫,借机入皇上的眼,再借着甄嬛的恩宠来让自己上位,甄玉隐,你当本宫是任人揉捏的面团吗?由得你这般算计!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给个答应的位分你就该感恩戴德了,还敢肖想嫔位妃位不成?本宫可怜你,拉你一把,你就这么报答本宫的?”
甄玉隐蠢就蠢在她在华妃眼皮子底下作死,最近华妃正因为自己无法复宠而嫉恨甄嬛得宠,她这是往华妃的枪口上撞了。
她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华妃的护甲在她脸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这会儿火辣辣地疼,她害怕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一巴掌,几乎要毁了她的容貌,若是不精心护理,怕是要留疤!但她不敢说话,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华妃的盛怒,几乎是要将她烧成灰烬一般。
“娘娘,何苦累得自己受气。”曹贵人安抚华妃情绪,冷眼看向甄玉隐,抬眸冲周宁海使了个眼色。
周宁海领会,走了两步到甄玉隐面前,抓着她的头发逼迫她抬起头来,“啪啪”接连甩了她好几下耳光,一时间,清凉殿里全是甄玉隐的惨叫声和哭声。
直甩得甄玉隐面颊满是血痕,华妃才稍稍平息了怒火,让周宁海停手。略略抬手,她冷冷命令颂芝:“把哥哥前些天送来的好东西给碧答应尝一颗。”
颂芝端了一个锦盒出来,里面只放着一颗药丸。
甄玉隐两颊红肿,还流着血,疼得她眼冒金星,嘴都张不开,但直觉告诉她这个药绝不能吃,死死咬着牙硬是不张口。可奈何男女力量终究悬殊,周宁海扒开她的嘴,强迫她把药咽了下去,才一把将她甩开。
甄玉隐趴在地上,扣着嗓子一阵干呕,可是什么也吐不出来。
很快,药就起了反应,一股尖锐的疼痛从肚子里蔓延开,如同千丝万缕的钢丝牵动整个身体,不断扯紧又松开,痛不欲生。
华妃坐在上座,连连冷笑,看着狼狈翻滚的甄玉隐,心情舒畅了许多,她仿佛透过甄玉隐看到了安陵容的下场,欣赏了好一会儿甄玉隐的惨状,她才慢悠悠地开口:“周宁海,给她喂药。”
“嗻。”周宁海接过颂芝递过来的汤药,掐着甄玉隐的脸,灌了进去。
不消片刻,身体的疼痛慢慢褪去,甄玉隐狼狈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她浑身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脸上的脂粉花了一片,和血迹糊成一团,像一条死狗般匍匐在华妃脚下。
华妃的声音寸寸凝着毒液,传入甄玉隐的耳朵里:“本宫要你生你就能生,要你死你就能死,要你生不如死,你就只能生不如死,这一点你可要牢牢记住了。你既然不忘旧主,想要回莞贵人身边,那就回去吧,本宫也不好强留着你。”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新打的耳坠子,心里畅快了,“这汤药你只要每隔半个月喝一回,毒性就不会发作,可得掐着点来找本宫讨药才是啊。”
末了,华妃低低地笑了两声,起身走进寝殿预备午睡。
曹贵人也是看得心惊不已,甩了甩手里的帕子,让人赶紧收拾好甄玉隐的东西,下午就搬去碧桐书院去:“别脏了娘娘的地方。”
甄玉隐心气耗尽,绝望地被人拎着手臂拖了出去。
艳阳好天气,甄玉隐心里却是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