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匠人临走前对着胡戈伸出大拇指赞道。
和前八队每队一张图纸不同,第九队手上的是整套图纸,因为他们最后组装需要了解筒车制造的整个流程,这还多亏了刘诗薇,胡戈有些不会写的繁体字,都来自于她这本活古文字典。
但老匠人临走前的话语让胡戈十分脸红,起码需按枯水期水位安装这么重要的章程他就忘记了写在图上,嗯,回头一定得加上。
终于在经过两个多时辰,一百多工匠加上村中一百多壮劳力的艰苦奋斗下,这架筒车终于屹立在了渭水河畔,在流水的冲击下,一筒筒河水被抬起倾倒,最后顺着水槽流向岸边!
顿时岸边的人群沸腾了,村民们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在之前他们还是半信半疑的参与建设的话,那么现在他们终于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一刻激动的情绪在岸边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毫不掩饰的笑容。
工匠们相互拥抱,庆贺着自己的劳动换来了积极的成果。这时军爷走近胡戈,二话没说就一掌拍在胡戈肩上,大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胡戈顿时半身麻痹,但仍笑道,“不好意思,又要害你跑趟长安了!”
“哈哈,你小子!”军爷作势又举起右手,要往胡戈身上招呼。
正在这时,河堤远处有一骑快速往这边奔来,后边跟着一队骑兵,大约二十余骑,缓缓而行。
“报!右武卫大将军前来拜访!”还未近前,马上的骑士便大声通报。
“噢?这老货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走,看看去!”军爷对胡戈说道。
胡戈应了一声,便转身对老管家交待,请他组织村民挖好水道,以便河水能够更加充分的灌溉到离河边较远的田地,而工匠们自不必吩咐,在队长的组织下,他们已经收拾工具,做着安装下一台筒车的准备。
“哈哈,老冉!别来无恙乎?”只见骑兵队列中为首一四十许的壮汉跳下坐骑,一脸灿烂的朝军爷走来。
“我说,士别三日,真当刮目相看啊!现如今你程大将军开口闭口都呼呼呼的了,真是造化弄人啊!”军爷上前一掌击在此人的盔甲之上,嗡嗡直响,俩人相视大笑。
“朝堂上都传说你老冉乃是读书人中的侠客,侠客中的大将军,大将军中的读书人,我老程是投你所好罢了!你瞧,我刚从校场下来,衣甲都没脱,就奔你这来了,你还不把家里的御酒取出二三十坛来,招待俺老程!”只见这人说着说着就开始敲起军爷的竹杠来。
“好啊,我这别的没有,就是有酒,大家一醉方休,喝醉了睡他娘一觉,正好万事皆空!”军爷一笑,要绕圈子咱陪你绕个够。
“别空,别空,再空我老程就要喝西北风了!”果然,那程姓大将军愁眉苦脸道,“唉,这天又旱又蝗的,老哥哥我都揭不开锅了,昨天我家人来报,说有一队人马在邻县大肆灭蝗,他们一去打听,居然是百骑加上金吾卫的人带着鸡鸭在剿杀这畜生,效果那是一个好哇,我说老冉,这等好事你怎么连点风都不漏!等着看老哥哥我四处乞食的笑话是不!”
“你老哥有什么笑话可看,咱们这么多年谁不知道谁啊,这事是陛下和蔡公定下的,成事之前先不声张,原因你老哥还会不知道?”
“知道,知道,老冉,怎么也得照顾一下兄弟,这蝗虫都爬到田里了,再晚了只怕连根毛都剩不下了!”
军爷被缠不过,抹不开面子,回头问胡戈道:“家里那两千只鸭子?”
“这是?”那程姓大将军见胡戈一直站在军爷旁边,看表情气质不像下人,只是军爷一直没介绍,所以他也没在意,刚刚见军爷用商量的语气跟这个年轻人说话,顿时好奇起来。
“胡戈,胡归唐,我兄弟!这位是宿国公、右武卫大将军程知节,程义贞!这灭蝗之法,便是来自我这兄弟!”军爷给双方作着介绍。
果然就是程咬金,这半天胡戈一直在猜这人身份,等军爷介绍完,胡戈才知道原来程咬金还有个这么牛波一的字,居然叫义贞。
“见过程将军!”胡戈对程咬金施礼道。
“客气,客气!你是永思的兄弟,那还不是我的兄弟!兄弟之间还讲个什么虚礼,两肋插刀都不为过,到了长安有什么事只管找俺老程,有求必应那是做兄弟的准则!”只见程咬金说着说着就开始拿话套胡戈了。
军爷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这人外粗心细,不熟悉他的迟早给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