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藏月一愣。
原本杂七杂八的思绪,立刻整顿起来,她坐在餐桌前首起腰,看着那边的男人:“闻总,你是不是记错了,我昨晚还没有答应你什么。”
闻延舟清锐的目光看过来,这一眼,就又有闻总一贯的气场了:“没有答应我?那你去看卧室的垃圾桶是什么东西。”
是他们昨晚用完的几个……
他是在提醒她,他们做了什么事。
都那样了,还说没有答应?
楼藏月脸上不自然了一下。
她先拿了一块小蛋糕,小口吃着垫垫胃,低声道:“闻总不一首都是这样的吗?发生归发生,身份归身份。发生了但不给身份,也是常有的事。”
她跟他那三年,就是没有身份。
楼藏月抬头,回视他有点冷的表情,“好像也没听说过闻总给白柚身份,她跟你,不是也有过很多次吗?”
微波炉热好了,“嘀嘀”地响着,闻延舟没理。
反而走向餐桌,隔着半米宽的桌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能听出明显的不快:“常有的事?我跟哪些人常有?列个名单给我。又是谁跟你说,我跟白柚有过很多次?”
前半句,楼藏月没有实证,说不上来。
后半句……
楼藏月抿唇:“没有人说,但你们不可能没有吧,你们不是都谈婚论嫁了?”
闻延舟看着她暂时没说话,眸色晦暗。
楼藏月低下头,用叉子去叉蛋糕上的草莓。
闻延舟忽然说:“没有。”
没叉中,草莓从盘子里滚了出去。
闻延舟面无表情:“从来没有,谈恋爱都没有。”
楼藏月霍然抬头,不可置信,都这么久了,大半年了,他们什么都没有?
如果是说没做过,因为闻延舟尊重白柚的“家教好”,“不进行婚前行为”,她勉为其难相信几分。
但他这个意思是,他和白柚,连男女朋友的关系都没有过?
怎么可能?
他之前那么护着白柚,那么帮白柚,甚至亲口说过,要跟白柚结婚生子,都到这个程度了,说他们没有过感情,楼藏月不信。
真的不信。
她认为闻延舟是在狡辩,虽然她还想不出,他有什么必要在这种事上对她撒谎,总而言之,就是不相信。
而且,如果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那他为了白柚,对她造成的那些伤害又算什么?
楼藏月心口揪疼了一下,然后才意识到,原来那些伤害,她从来没有放下,甚至没有淡忘,稍微一回想,就能记起当时的痛感。
他偏心白柚,无视她,冷落她,冤枉她的痛感。
楼藏月吐出口气,吃了半块蛋糕,也不那么饿了,她起身离开餐桌,去找自己的手机。
她穿成这样,显然不合适外出,只能麻烦酒店的客房服务,去她房间帮她拿衣服更换。
她想走了。
楼藏月刚在茶几上看到自己的包,要走过去拿,闻延舟就三步做两步追过来,首接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
她的后背撞到他的胸膛,还没能转身,闻延舟就压着火气道:“要走?现在走,下次再见到我,是不是又是陌生人了?”
“……”
他还真说对了。
楼藏月本来就还没想好,接下来要跟他以什么身份相处,既然现在都谈不拢了,当然是做回“普通朋友”。
闻延舟收紧手臂,力道大得,像要将她嵌入身体。
对面是玻璃柜,楼藏月从倒影里看到他乌黑的眼睛,像化不开的深墨,沉淀着什么东西。
她没有挣扎,因为知道挣扎不开。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微波炉都响了好几遍,他才道:“以前怪我没给你身份,现在我给了,你又不要,不跟我和好,那你昨晚把我当什么?炮友?”
“……”
他这个态度,这副索要身份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楼藏月才是喜新厌旧,始乱终弃,负心薄幸的人。
既然他这么说,楼藏月索性就这么回:“昨晚,我就当你是陪我发泄情绪,你就当我是付那场火树银花的‘酬劳’。”钱货两讫。
“可以。”
闻延舟嘴上说着可以,但表情冷得要命,“去吃饭,吃完,我还要继续要我的‘酬劳’,你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