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年少而孤、贫困无所依的生长环境,养成了他忠厚且又恤下的性格。
他对麾下兵卒很好,差不多做到了“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的地步。
而在阿阳县驻扎的时间里,他勒令兵卒们不许骚扰百姓,做到兵不扰民;还经常拿出些战利品去救济贫苦孤寡的黔首。
尤其是他晓习羌斗,又能让兵卒死力,掌兵后对阵羌人叛军,几无败绩!
只用一年多的时间,就能完成从布衣到军司马的转变,升迁的战功,没有半点水分在!
仁厚而又有能力保境安民,他不被人拥戴,那才怪了!
“寿成兄,好久不见。”
华雄也拨马迎上去,先拱手作礼,“此番我奉命前去牧苑落下营寨,能不能熬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可就全仰仗寿成兄来确保后路无忧了。”
“狩元你可真够奸猾的!”
马腾回了个礼,就笑骂了句,拨调马头和华雄并肩而骑,“我既然为讨伐叛军的前部,本来就有职责扫荡牧苑一带的叛军。嗯,你我既然相依而战,就不存在谁帮谁,狩元就不必如此说话了。”
说完,不等华雄开口,他就挥手让身边的部曲散去远些。
嗯?
军中什么机密之事要说吗?
华雄眉毛一挑,也挥手让身后的部曲不要跟得太近。
“狩元,你是不是得罪耿刺史了?”
果然,很快的,马腾侧过赖脑袋,压低了声音就问。
问这个事情干嘛?
华雄心中奇怪,也压低了声音,“寿成兄为何如此发问?”
马腾脸上一顿,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对,你不说也是道理。毕竟我是耿刺史一手提携起来的,狩元这是担心,我故意试探与你吧?”
怎么就扯到这方面了?
咱俩关系好像,也没好到可以说心思的地步啊!
华雄无语。
而马腾呢,将脑袋高高昂起望着苍穹,依然发挥着豪爽的性格,“其实,对耿刺史的提携,我很感恩。但是对他的一些做法,我并不认可。比如程球个匹夫贪墨军粮竟然没有按军法行事,还有此次强征了冀县屯田的粮秣。哎,我麾下羌人部曲的家人,也在屯田部里。”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到。
“狩元你在冀县,找耿刺史要足额军粮的事情,我也有耳闻,真是大快人心!是故,我便想问问,为何耿刺史要派你孤军进入险境中?”
额......
原来如此。
华雄听完了以后,对马腾的感官更佳。
也不再沉默,直接将卖马筹粮的事情说了。还提了一嘴,这是傅燮提醒自己的。
马腾听完,反而垂下脑袋沉默了。
一直等到战马缓缓走了四五里后,他才侧头,一脸慨然的拱手而言。
“狩元宁可卖了乌孙马,也不愿强征黔首春耕之粮,真乃我辈中人也!若是狩元去了牧苑,被叛军所攻击,就派人来告诉我一声,我定会尽起麾下将士前往!”
说完,便脚跟一踢马腹,驰骋而去。
徒留华雄一脸的无奈。
说实话,他心中还是很感动的。
但!
什么叫“我辈中人”呢?
我什么时候和你是“我辈中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