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嗯?你是哪里的?潞城的?”
“可不,你是成心要把俺送回?”
“不不!我可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人,心里也没个底儿。要不你说句真话。”
“俺只是要对俺的男人说真话。”
“男人?我不就是吗。”
“你答应俺了?”
“我狗剩子堂堂七尺男子,刀山火海都敢闯,何况是这,怎不敢答应。”
“那你说,你要俺吗?”
“要,怎不要哩。”
“还有俺肚子里的孩子。要吗?”
正说间,赵英子忽然喊肚子疼。刘福禄一下慌了手脚,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忙把她抱了下来,找一块石头坐下。
赵英子知道恐怕是自己快要临盆生产了,也不好意思跟刘福禄说,只催他快走,说傍黑前找个店住下就好了。
刘福禄不敢多想,往前走是她家的方向,更不能回壶关呀,索性掉转驴头改道往东北走,那是黎城方向,这一带方圆他是知道的,跟大人们不断赶过集串过乡。不管是往哪里走吧,四海为家吧,反正手里还有那一定金子,哪里也不怕找不到落脚处,有钱便是胆。
大约又走了一个半时辰,眼看太阳也快落山了,突然英子又喊疼,满额头的汗珠子。难道真的要生了?刘福禄这时才往坐月子这方面上想,在家里虽然没有经过这事但也看过听说过。
救人要紧啊,可不能把孩子生到驴背上吧。于是找准灰驴的后座就是一两锤,还“驾!驾!走!”地吆喝,一会儿就发现前面有个庄子,忙对着英子说:“再忍一下,到了到了,只要到了有人家处就有办法了”。
到了一个庄里,发现街道两旁商铺挤挤,商客摩肩接踵,看似是个小镇,既然是镇就要有客栈,便上前打听,找到客栈,店主人发现是个临盆孕妇,哪敢接下,见他们危及,就主动领他们上庄社,找到保长(里长),说明了情况,保长见状也一时为难,见人家孕妇却是紧急,还是外乡人。问保甲,保甲先是摇头,尔后突然在里长耳根捣鼓了一阵,保长似是恍然大悟,即差保甲领着他们去了一个四合院,保长也忙着急张罗接生婆。
这四合院还是新置盖的,四厢都是楼房,将个小院围的严严实实的,?阴森森的感觉,只是风楼处房子较低,才能感觉到外面的世界。
刘福禄抱着英子进了一间屋里让她躺下,见保长领着一个婆子跟即进来,她是接生婆,都叫她王婆。
王婆见到英子搂着肚子在炕上疼的打滚,忙吆喝屋子里的人帮忙,男人们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乱的直转圈,王婆忙喊:“水盆水盆,椅子,水水!”。
乱了一阵,保长和保甲就赶快出去了,害怕粘上不利,只有接生婆跟刘福禄。
忙乱了一会,“哇!”的一声,孩子降临了,英子也不喊了,弄得刘福禄这么个壮后生愣是出了一身汗,浑身热的粘糊糊的。
王婆在水盆里洗孩儿,嘴里念叨:“男娃男娃吃打受骂,顶天立地走遍天下。”念叨的那孩儿又“哇”的一声,王婆自言自语:“看看,还就是灵巧”。洗罢,王婆要布抱孩子,刘福禄禁不住叫声“哪有布啊”。
王婆道:“置办去。”
刘福禄从身上掏出那锭金子交给王婆:“晚辈不懂,就劳烦婆婆该弄什就弄什吧。”
王婆见到金条哪敢取,这辈子也难见几回,但也是壮胆了,知道遇到有钱的主了,忙答应:“你们小两口子就别管了,全由老婆婆给你们张罗吧,花销就下来再算吧。”说罢就快步出去了。
不大一会王婆回来,先把孩儿抱好,放到英子被窝里,又去张罗米粮、锅碗,直伺候的他们悦悦贴贴的。
临走时,王婆交代,怎样怎样给媳妇熬米汤,怎样怎样抱娃,怎样也不能让媳妇生气,否则娃儿就会断奶。还叮咛英子遇愁事千万不敢哭,月子里哭对眼睛不好。
刘福禄看王婆要走,想是开初没有跟人家把话说透,不好意思留下,就劝说:“要不您老就别走了,我们都年轻,啥也不懂,万一他们遇到个啥事,也能请教,反正是雇您老的,不会亏待您。”
王婆道:“晚上家里离不开,明早我就过来,至低也得帮你们七日,脐带还在娃身上呢。”说罢就匆匆出门,刚迈出门槛一条腿又忽然退进来跟福禄道:“你送送我吧,顺便插上门,也即省的出来了,刚坐月不要离开他们娘儿俩,紧得随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