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被这一支箭所震惊,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大汉的骠骑将军,竟会死得这般憋屈,连死亡都未曾预见,便已经没了呼吸。
“是谁?”
张绣铁枪挥过之时,箭矢已经刺穿了张济的脖颈,鲜血顿时便从穿透之处喷涌而出,溅在了张绣的铁枪之上。
看着枪尖上的斑斑血迹,张绣双眼也顿时变得血红,样貌狰狞,宛若一头厉鬼。
对他来说,张济不仅仅是叔父这样简单,他幼年丧母,亲父在他学武那几年病逝,张济就成了他唯一血脉相连的亲人。
虽然对方一直以一种非常严厉的态度对待自己,但在张绣明白,是所谓责之深爱之切,尚无子嗣的张济全然是把他当作亲子教诲。
在他心中,也视张济为父亲,此刻对方被一支羽箭刺穿了哽嗓,自己就在一旁却无能为力,愤怒,懊恼,忏悔,悲痛,种种复杂情绪相互交错,让他整个人都面临精神崩溃。
就他这种状态,即便对面之人是吕布,他也会提枪上前与对方血战!
只不过,任凭他宛若受伤的孤狼一般哀嚎怒骂,那射出这一箭的敌人也没有露出身形,他所面对的,还是那一群不成阵列的杂牌府兵。
王允无意识地退了一步,刚才的他惊骇于那身后射出的一箭,又被张绣的怒吼所震慑,刹时间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犹如木偶一般,动弹不得。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正对上张绣那充满了血色的目光,他毕竟没有那种谈笑间面对千军万马的胆量,被张绣一瞪,不由得向后退去。
然而这一退,反倒激发了张绣内心的凶性,他这才意识到,无论射杀自己叔父之人是谁,今日的事情都是由对面这名官居司徒的老者引起,不管怎样,对方都算是张济之死的罪魁祸首。
此时,这人距离自己只有数丈之隔,若纵马上前,一枪便可以刺穿对方的胸膛!
“你往哪里跑!”
愤怒至极的张绣几乎丧失了理智,一切按照本能的想法行事,只见他催动胯下骏马,直直朝王允杀将而去。
王允大惊,张绣勇武在雒阳城内并不算是一个秘密,如果让对方真的冲到自己面前,凭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身体,焉有命在?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转过身去,朝身后跑去,口中还不忘命令众府兵进攻。
当最前一排的府兵刚刚有所反应,张绣便已经冲到了他们面前,长枪连点之下,便带走了数人的性命,而他战马的前蹄,已经几乎要踏到王允的脚跟。
“我命休矣!”
王允只觉得脖颈处传来战马吐息时的气流,心中已经猜测到了下一刻自己的命运,于是他轻轻闭上了眼睛,甚至停止脚步,仿佛已经有所觉悟。
他并没有回头,因为不想亲眼看到自己被杀的惨状。
只是,长枪穿透血肉的声音许久没有传来,身后的战马仿佛也不再喘息,一切仿佛变得安静了下来,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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