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春光明媚。
被寒冬囚禁在房中一整个冬天的人们纷纷开始出门舒展筋骨,享受春天的温暖。
南方,尤其温暖,让人连心里也暖得痒痒的。
若说整个南方的春色有十分,那么有七分是在这苏城。一条条纤柔的清水滋润着整个城,水旁的青石板路清洁明亮,青石板路的旁边是古朴而充满诗意的房屋,整座城就是一副醉人的水墨画。
柳白衣也醉了,他今年十九岁,刚离开严寒粗犷的北国,来到温柔细致的南方,来到南方灵气所聚集的地方,他怎么能不醉。他穿着一身集市上最常见的青布衣服,但穿在他的身上却是极为合身,衬出了他挺拔的身姿。脚上穿的是一双很旧的牛皮靴。腰间随便斜插着一把弯刀,刀鞘用一块破旧的灰布紧紧的缠着,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他的眼睛很大,眉毛很浓,嘴唇稍有点厚,通常都是紧紧的抿在一起。
他走过青石板路,踏上小桥,脚步声就立刻惊醒了朱红栏杆上依偎着的一双麻雀,它们立刻呢喃着飞向水边嫩绿的柳枝。一阵轻风吹过,如同情人的轻抚,吹皱了桥下的清水,也吹醒了他迷醉的心。
他来苏城并不是来踏春的,而是有着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办。
三年前,独自把他养大的父亲也因肺病去世了,在去世之前,他就告诉柳白衣在三年后去岱山投奔一个叫贾化的人。可是等他去找的时候才发现岱山这个地方真的不好找,他找遍了整个北国也未找到,于是他就来了南方,同时也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问清楚这岱山是在什么地方。
他发现这两天他心里也有些发慌,他来南方已经有两个多月了,几乎已经走了一半的地方,但还是一点眉目也没有,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真的存在。但是也可能是在哪一个人迹罕见的地方,所以到现在才无人知晓。
但是无论如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他最后真的找不到这个地方,那么他也算的对得起他父亲的遗言了。他来到苏城后就觉得这里真是个好地方,以后要是能在这里舒舒服服的生活,那才是人间乐事。
来到苏城,就不得不到松鹤楼去一次,这是苏城最古老的一座酒楼,也是最有苏城味道的一座酒楼,这座酒楼有着三百年的历史,是一家地地道道的老字号。
柳白衣上了酒楼,现在正是一天中生意最旺的时候,他花了三两银子找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先打了两角酒。从这里往外望,刚好能看见小桥弯在水上,一只木舟从桥下穿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赤着脚在船尾,两只素手拿着一根长长的竹竿在撑船,他对这里也满意极了。这里的一角刚好是十六两,两角就是两斤,酒是陈年的竹叶青,盛在碧绿色的酒杯里,晶莹碧绿。他喝完这两角酒后才要了一只白切鸡,一份虾爆鳝面,然后又要了两角酒。
这个时候阳光刚好直直的照在他的身上,他虽然喜欢阳光照在身上的那种暖意,却不喜欢阳光照在眼睛上那种刺眼的感觉,于是他就把身子凳子挪了挪。然后等他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一抬头看向前方的时候,就突然怔住了。
他从小没有母亲,从小跟着父亲在江湖混迹,虽然从未自己在江湖上闯荡,但是江湖中的事情很少有他没见识到的,江湖中的规矩也没有他不知道的。这些年来他见过了不少武林高手、英雄豪杰,自然也见过了不少绝代的佳人。
在他前面的这个姑娘此时也是坐在座位上,像他刚才一样,望着窗外的美景,她穿着一身青色的轻衫,乌黑如瀑的秀发简单的束在背后,一双眼睛晶莹而清澈,一张清秀的脸吹弹可破。明亮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看起来像是她本人在微微发着神圣的光芒,仿佛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清丽脱俗。柳白衣虽然以前也见过不少的佳人,可是他现在突然觉得那些人只不过是乡野村姑一样。他从未见到过如此动人的女孩,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不争气的砰砰乱跳,视线自从落在她的身上之后就再也移不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青衣少女也察觉到了有人一直在看着她,冲着柳白衣微微一笑,她的眼睛像水一般温柔,眼神里面带着一丝温暖的笑意,并没有因为他的无理而感到生气。柳白衣脸上一红,立即将视线移开,心中早已慌乱的不分东西南北了。他又去看窗外的景色,可是脑子里却总是还想扭头去看那个青衣少女。
就这样,他心不在焉的坐着过了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突然听到一阵厚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这种脚步声也不是格外的响,在一般人听来也听不出有什么异常来,但是他们习武的人一听就知道,只有下盘功夫极为稳重的人走路才会有这种脚步声。他抬眼望去,只见四个身穿灰色僧衣、芒鞋的和尚走了上来,恰巧就坐在了那个青衣少女的旁边。只见为首的一个又高又瘦的和尚大约有五十多岁,颧骨高耸,太阳穴高高的鼓起,显然已经将内家功夫练到了极致。其他三个和尚也都三四十岁,此时四人的面上都有着寒意。
柳白衣不认得这三个中年和尚,却认得这个老和尚正是当今少林寺达摩院的首座了空,武功堪比少林方丈,如今江湖中能胜的过他的人绝不会超出十人。他知道少林寺如今在江湖中虽然地位极高,但是却从不会去管江湖中的琐事,少林寺的人下山***是为了江湖中的“公道”二字。可是少林寺的招牌本来就硬得很,就算是三年前的武林大会举办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个当时无人能敌的江洋大盗彭虎,少林寺也只是派了十八棍僧,罗汉棍阵当场将彭虎杖毙,十年来少林寺的了字辈大师是从未下过山。柳白衣想知道了空这次下山是来做什么的,何况看他的脸色阴沉,想必是发生了什么祸事。
过了一会儿,又有几人走了进来,是四个手持长剑的剑客,这四人身上都穿着淡绿色的长袍,长相也都是斯斯文文的,看起来不像是打打杀杀的人,可是他们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令人颤栗的寒意。酒楼中的人见到这几个和尚来的时候还都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们,和尚们虽然也能打,但是出家人慈悲为怀,绝不会妄伤人命,是天下的人都知道的。可是这四个人就不一样了,他们上来后,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做一个粗鲁的动作,可他们只是往那里一站,酒楼中的客人就觉得浑身汗毛都不舒服,过了没一会儿,酒楼中的客人就已经走了大半。
柳白衣也认得这几人,在昔年天下第一剑客华山派的柳长风退隐江湖后,他的五个徒弟就号称“华山五杰”,个个在江湖上都闯荡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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