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凌换上了一身官服,英姿飒爽地走在禁宫里,身后跟着一名小太监。
路过的宫人其实也不少见这钦天监的监副,他入宫来不是与皇帝占卜星象,就是被哪位娘娘招了来问时辰吉凶,便纷纷与他行礼,猜测他今儿又是去见哪个娘娘了。
齐凌却一直绕着路走,一路走到了太医院门口,朝里轻咳了一声。
一个官帽戴得歪歪斜斜、手袖高高撸起的年轻人从院里跑了出来,开口便道:“齐兄,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齐凌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朝里头看了看,低声问:“今天太医院的人都不在?”
“这都午憩时分了,只有我师父一个人当诊,他刚被唤去给皇上看头疾去了。找我什么事?”这年轻人说话语速很快,看起来匆匆忙忙的。
齐凌一听目前没有其它太医在,心中暗喜,便道:“我刚从端妃那儿过来,她中了风寒,想请太医去看看,既然太医都不在,那就麻烦章兄前去看一看。”
章知尧犹豫片刻道:“行吧。不过要快去快回,我师父出门前吩咐我要将草药都分门别类晒好了,若他回来还不见我,我又得挨训。”
齐凌一迭声知道了知道了,于是推着他往外走。
章知尧见他催得急,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名低垂着头的太监,便问:“怎地不直接叫太监通传,还要你来跑这一趟?”
“等会你就知道了。”齐凌答。
三个人往前殿走去,路经一个偏僻的地方,齐凌突然问章知尧:“章兄,若让你出宫去为一人诊治,不知可否?”
章知尧吃了一惊,知道齐凌原来是诓他出来的,脸色一沉:“不行。太医便是太医,没有旨意便擅自离宫,断不能行。”
齐凌与章知尧一贯交好,知道他脾性古板,也不正面去杠他,乃笑道:“章兄,此人与我素常交好,但今日中了毒,为兄我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章知尧又要拒绝,忽见一把匕首架在了齐凌的脖子上,唬得他脚下一软,差点没站住。
待他看仔细了,竟然是那名年轻的太监,亮出了一把匕首,尖端顶着齐凌的咽喉,低声道:“废话那么多,是去还是不去?”
齐凌苦笑道:“章兄,这会你应该知道,为兄我不是要故意为难你了吧?”
章知尧咽了一口口水,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年轻的“太监”狠狠地盯着章知尧:“我媳妇中了毒,民间的医生都束手无策,我正好知道这位齐凌——”
齐凌补充道:“他是我邻居。”
太监接道:“正是,我是他的邻居,知道他在朝廷当官。他不愿意带我去寻太医,我就挟持了他来,你如果不愿意去看我媳妇,我就在这里抹了他的脖子。”
章知尧:……
章知尧:“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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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宅里,公孙薇继续与陆虎过招。
公孙薇:“我爹心系陆老爷子的身子,这特意着我来慰问的。”
陆虎嗤了一声,心想我还不知道上次去你的府中,是什么待遇么?
于是也不跟她废话,直接说:“公孙小姐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公孙薇笑道:“我如果直接说出来意,你会同意么?”
陆虎呷了口茶,眯着一双眼睛看她:“你觉得呢?”
公孙薇摇头道:“如果我开出的价码够高,高到陆公子不能拒绝的地步呢?”
陆虎眼睛一亮:“说来听听?”他是陆苟这种盐商的儿子,作为商人,一般都对利益有着猎狗一般敏锐的嗅觉。
公孙薇察言观色,知道他有些心动了,也不着急,端起桌面的茶,慢悠悠地品了起来。
“姐姐~”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正是春杏来了,步履款款地向她走来。
公孙薇见她来了,心中暗喜,她先前是故意拖了拖时间,只把春杏等了出来,便知道事情稳了。
于是公孙薇对春杏愁着一张脸说道:“妹妹啊,我其实是有事相求来的——”
陆虎抢道:“有事你问我,你问她做什么?这家里谁做主?”
春杏一瞪他:“凶什么?姐姐与我说话,你难道就听不见了?”
陆虎经过上次的事情,是有点怕春杏再私自离家出走了,于是只好闭口不言。
公孙薇道:“实不相瞒,上次我在十里河堤的药馆里,取走了绿珠仙鹤草,其实是为了给一名江东的儿童治病。”
陆虎差点没把一口茶给笑喷出来:“绕了这大半天,你是想来求绿珠仙鹤草?”
公孙薇老老实实地点头:“正是,这草药难求,听说只有陆老爷子府上的货最是充足。”
陆虎还没搭腔,春杏就抢着道:“相公,就给点姐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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