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东人——”
吴岩赶紧低头道:“属下这条命是主公捡的,如果不是主公当年助我解毒,我早已入土,属下定报此恩。”
他朝祁晟长长地跪下,祁晟扶起他,拍了拍他后背:“本王相信你。去吧,莫叫本王失望。”
吴岩道了声“是”,一抱拳,往后退了几步,一个翻身,兔起鹘落,遁入了黑暗中。
他的身影刚落入黑暗,祁晟的脸色马上凝住,缓缓开口道:“出来吧。”
此时黑暗中,又现出了一个全身黑衣的人,额头有一块红色且诡异的伤疤。
祁晟道:“跟上去,但千万别叫他发现了。他的一切举动,你都要向我汇报。”
黑衣人应了声,身影也没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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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薇又收到了公孙镜的书信,让她好生在青玉坊里养病,哪儿也别去,说母亲赵慕芝现下有些小病,回去恐惹她担心。
公孙薇越想越是蹊跷,之前自己擅自离家出走,有个宁澄陪伴,公孙镜尚是不放心,母亲赵慕芝更是坐立不安;如今自己受了那么大一个伤,别说父亲没怎么来看过,母亲难道也一无所觉?
她越想越是不舒服,难不成家里出了什么事,所以公孙镜一直在瞒着他?
想到这里,她换了衣服,背后的伤扯得生疼,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瞅着暮色缓缓降下,青玉坊人来人往的时候,她穿过后院,径直往侧门而去。
那侧门正好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假山,其间怪石嶙峋,公孙薇循着假山旁一条小路,避开来往的姑娘们,忍着背上的痛,小心翼翼地贴着怪石一直挪。
“你要往哪里去?”她正贴着石头移动时,冷不防头上传来冷冰冰的声音:“祁慕寒难道没告诉你,外头风声紧,你不能离开青玉坊么?”
这正是苏炙夜的声音,公孙薇犹如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讷讷道:“嘿嘿,出来晒太阳。”
她一边踢腿,一边道:“顺便运动运动。”
“运动?”苏炙夜眯了眯眼,从假山上一跃而下,抱着剑道:“你这运动有点可笑。”
公孙薇忍着背上的痛,左右踢开腿,道:“这是广播体操。”
苏炙夜:?
公孙薇嘿嘿吼吼了一遍,渐渐挪动脚步,往自己的屋子走去,她不是苏炙夜的对手,逃跑也没用,不如退回去,徐作图谋。
“你想出门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苏炙夜瞅着她,说道。
公孙薇一愣,嘿,好家伙,你不早说。
她咳了一下,干笑道:“那请问苏大侠,我想回去府中一趟,不知可否?”
“可以,但有个条件。”苏炙夜朝她走来,眉目间似笑非笑。
公孙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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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慕寒一下了朝,就喊住了前方的公孙镜,两人徐徐并肩而走。
“小女暂住在青玉坊,真是十分叨扰殿下了。”公孙镜低声道。
祁慕寒飞快地道:“无妨。公孙小姐受伤原也是因为我,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时隔多日了,尊夫人那里,也不曾来过任何音讯,薇儿她……”
他话说得飞快,一时说出了“薇儿”两个字,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心。
公孙镜看了他一眼,道:“敝府上,的确是出了点事情,不过是小事,待老夫处理完毕,自会接她回去的。”
他又带着歉意道:“真的十分叨扰殿下了。”
祁慕寒笑着说:“不叨扰,在下正愁没有人陪我下棋,有公孙小姐在,那真的再好不过了。”
公孙镜又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殿下有心了。”
祁慕寒笑得好看,重重地点了点头,朝他深深作了一揖,几乎没把公孙镜吓一跳,正要扶起他,他却直起了身子,带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转身离去了。
公孙镜站定在原地,深深看着他的背影,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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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坊阁楼里,放置着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一溜儿摆满了酒盏,苏炙夜令人斟上了不同的酒,一时酒香四溢、扑鼻撩人。
公孙薇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会吧?又来?
苏炙夜仿佛看出了她的心事,似笑非笑地说:“在下自认酒痴,姑娘倒叫我刮目相看,不如来猜一猜这桌面的都是什么酒,若全猜中了,我护送姑娘回一趟公孙府;若猜不中,那就麻烦你乖乖留在这里。”
他稍伏下身子,一双黑眸望着她:“公孙小姐,你赌是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