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到自圆满,聚在一起是好,分开也是好。
散完步回家,妈妈把买的青葡萄全部洗好,我尝了几颗,酸出了眼泪,连连摆手不要,木逸倒是挺扛酸的,不吭声吃了一大碗。
幼时记忆里,太阳从不毒辣,长长的葡萄藤绕着篱笆,顺着粗布织的条子爬上房檐,一串串绿色的小珠子挂满整个夏天。
奶奶坐在摇椅上慢悠悠扑着蒲扇,一群孩子们在大院中央玩弹珠。
如今,太阳总是毒辣,奶奶自爷爷去世后,神识逐渐模糊,没过多久便搬去了县城的伯父家,乡下那处瓦房多年不修,早已摇摇欲坠。
木逸是从小喜欢吃葡萄的,喜欢吃又涩又苦如儿时自家种的那类酸葡萄。
“我想奶奶了。”我直愣愣的看着木逸,红着眼睛,委委屈屈的说。
木逸剥葡萄的动作停顿了一会儿,笑着说,“等我考完,一起去看奶奶吧。”
“好,我还想去看看小时候住的四合院。”我带着哭腔继续说。
“那房子早塌掉了吧。”木逸说。
我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回答道,“前些年灶房已经塌了大半,但我想回去看看。”
“好,那就回去看看,我还挺怀念那段日子的。”木逸低头看着碗里的葡萄,装作很不经意的说出这句话。
“啊?”我一副很疑惑的样子,不解的发出语气助词。
“我很怀念小时候爸妈工作忙把我俩塞到奶奶家的那些暑假。”木逸正面的回答道。
“我也是。”我斩钉截铁的说。
一个大家庭背后的人际关系实在是复杂,里面牵扯太多的恩怨和利益,木家的亲属大部分向善,但这并不影响八十岁高堂日子过得煎熬。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其中缘由。
每每想起奶奶拉着我的手,来回摩擦,兴致勃勃地讲述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然后又轻轻叹气说一直都挂念着乡下那几块田地,以及逝去的老伴,我心中便凄凄然一片。
乡下那房子不是豪宅,但确实是家,奶奶没有家了。
在我足够年轻足够幼稚的时候,根本无法体会这种悲伤,但我现在不需要任何言语,也能够与这种痛苦相通,世俗不是个好东西,它会传染人。
“你总会慢慢长大。”橙子隔着屏幕,曾语重心长的对我这样说过。
我不在意的笑着,全然不把这话放心上,当时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捂住眼睛天真浪漫一辈子。
“北北,小逸,早点休息。”主卧的房门打开着,爸爸侧躺在床上,一边关注各类群消息一边大声提醒道。
“知道了。”木逸冲着门口同样大声的回答着。
各回各的房间熄灯睡觉。
我怎么也睡不着,先是辗转反侧,再后平躺在床上,眼睛闭了又睁,最后放弃挣扎,看着天花板发愣。
丝丝月光透过窗户落在被子上,晶莹的泪不受控制的流淌,脆弱揉碎在夜色里,思念酝酿出酒香味。
回家这几天饮食上有了很大的改善,可失眠还是依旧的严重,偶尔矫情到想靠药物助眠,看着自己微薄的工资,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特别好奇,橙子会不会失眠,他以前一贯都是十点准时跟我道晚安,说完晚安后翻身就睡着了呢,还是去找别的乐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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