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黄忠神射

双双点头。

    刘陶指着远处一棵梧桐树上的鸟巢，道：“那处鸟窝据此约有百步，二位就射那鸟窝吧，落点更靠近中心者为胜。”

    吕布瞥了黄忠一眼，道：“汉升兄先来？”

    黄忠推让道：“奉先远来是客，汝先。”

    吕布道：“不若同时发箭，如何？”

    “也好。”黄忠点头。

    二人均取弓在手，搭箭上弦。

    刘陶发一声喊，只听弓弦响处，两支箭已离弦而去，只一瞬，就双双钉在鸟巢之上。

    “叽叽——”

    在众人正分辨两支箭的位置时，突然那鸟巢中扑棱棱飞起几只麻雀。

    “看吾射之！”

    吕布呼叫一声，又快速抽出一支箭，也不见瞄准，嗖地将之射出。

    黄忠听吕布喊，就知晓他的意思。

    在吕布搭箭之时，黄忠也不紧不慢地抽出一支箭，扣在弦上。

    眼见吕布的箭飞出，黄忠也迅速松开弓弦。

    “嗖！”

    黄忠的箭后发，却似乎速度更快，直追吕布箭尾。

    果然，两箭最终并驾齐驱，几乎同时命中目标。

    随着两声凄厉的惨叫，空中已然少了两只麻雀。

    “着了！”吕布兴奋地笑着。

    众人都呼和着去看战果。

    “安睿，汝以为，二人谁胜谁负？”刘宏坐着未动，问在一旁护卫的王越。

    王越看着远处树梢上的鸟巢，上面的箭支几乎微不可见。

    他细想一瞬，答道：“应是黄汉升箭术略胜一筹。”

    刘宏又问另一边的李儒：“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道：“吕奉先锐不可当，先声夺人，黄汉升老成持重，后发制人。儒以为二人平分秋色。”

    刘宏笑而不语。

    李儒又道：“其实最大的赢家应是陛下才是。陛下能得此等虎将为爪牙，兴复汉室，指日可待。”

    “文优此言，若传将出去，那些名士少不得给汝一个佞臣之评。”刘宏指着李儒笑道。

    李儒正色道：“儒所说皆为肺腑之言，他人如何评说无关紧要。”

    “善。”刘宏赞了一声。

    停顿了一会儿，转而道：

    “朕意在绣衣卫之下设鹰、蝶二卫。

    鹰卫在明，以侍卫治安、巡查缉捕为主。

    蝶卫在暗，以细作用间、刺探机密为主。

    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不知道天子突然与他说这些有何用意，他感觉这事有些敏感，不敢发表意见，于是答道：“此事全在于陛下，非儒所能参详。”

    “文优以为，对蝶卫而言，何种素质最为关键？”刘宏好似没听到李儒的话一样，继续追问。

    李儒无奈，只得答道：“机警过人，擅于应变。”

    刘宏心底暗赞，这李儒还真不错，直接抓住了间谍特性，不过刘宏还是摇了摇头。

    李儒想了想，摇头道：“恕儒驽钝。”

    “安睿以为呢？”刘宏又问王越。

    王越不假思索道：“忠诚，对陛下之绝对忠诚。”

    刘宏笑了，不枉他对王越的看重。

    王越虽没有李儒聪明能干，可正因为如此，才心思纯粹，忠诚度更高。

    李儒此时也醒悟过来，他担心刘宏多想，忙开口解释，“儒……”

    他才开口，刘宏就制止了他。

    “朕若将蝶卫交于文优组建并统领，文优可愿意？”

    李儒心头一震，抬头看时，正与刘宏的视线撞个正着，李儒连忙低头避过。

    李儒的神情全被刘宏看在眼里。

    刘宏颇具意味地笑了笑，却没有出声，等待着李儒的回答。

    刘宏看得出，李儒正陷入纠结之中，这也在情理之间。

    从李儒主动向公车署上书，希望能参与殿试一事可以看出，他自负其才，渴望出人头地。

    而被刘宏指使协助王越组建绣衣卫，他也能兢兢业业，尽心尽力，无不有借此更上一层楼的心思。

    可这蝶卫毕竟不一样。

    李儒是聪明人，定然能从蝶卫的功能看出，成为蝶卫统领就意味着他只能在暗地里活动，无法像普通朝臣那样光鲜地参政辅政，更可能会成为朝臣、士族所痛恨、攻讦的对象，甚至可能会留名青史，遗臭万年的那种。

    这是李儒这种儒生出身之人从未设想过，也基本不敢去想的道路。

    可另一方面，这对李儒来说未尝不是一个难得的机遇。

    只要他点头，他就能一跃而成为天子心腹之人，也能以另一种方式去施展才学，实现抱负。

    这种优劣同样明显的差事真不是一般人所能短时间决断的。

    可令刘宏意外的是，李儒并没有考虑太久。

    “陛下有所命，乃是对儒之信重，儒愿为陛下解忧。”

    刘宏佯劝道：“不必如此快做决定，若汝心中尚有疑虑，不妨多考虑两日。”

    “谢陛下宽待，不过儒已考虑清楚。”李儒抬起头，面色坦然。

    刘宏盯着李儒投射过来的目光，看出了其中的坚定与决绝。

    刘宏此时有点相信李儒先前说的不怕当佞臣是真话了。

    “善。”刘宏真心赞道，“朕没有看错人，文优拥有非凡之决断力，此正是蝶卫统领的合适人选。”

    “谢陛下谬赞。”虽是自谦，但李儒神情间却透着满满的自信。

    刘宏懒得体悟其内心想法，而是交待李儒道：

    “朕已写好一个关于组建及训练蝶卫的大致框架，待回到雒阳后再交给文优。

    不过当前即有一个需要用到蝶卫之任务，文优需尽快在当前绣衣卫中物色到一批适合蝶卫之人选，做好相应任务部署。

    此亦算是一次实战历练吧。”

    李儒惊讶中带着兴奋，“还请陛下吩咐。”

    刘宏道：“先不急，此任务还需一人主导，朕已有打算，稍后再与汝等一同细说。”

    刘宏说话间，其余诸人已看过比箭结果，正说笑着向这边走来。

    刘宏站起身，向山坡下走去。

    与众人会合后，刘宏笑问：“结果如何？”

    史涣举起手中的物事，笑答道：“二位将军皆箭术高超，此次比试黄将军略胜一线。”

    “噢，看来结局也很精彩啊，让朕见识一番二位将军神箭。”

    刘宏笑着接过史涣手中的物事。

    那是两支箭和两只麻雀组成的一个奇怪组合。

    两支箭同时穿透了其中一个麻雀，而有一箭在穿透第一只麻雀后又继续射中了第二只，另一支箭却没有。

    刘宏看了看箭尾的标记，见串联双雀的正是黄忠的箭。

    结果再明显不过，黄忠一箭射中两支麻雀，而且射中的第一只还与吕布所中相同。

    不论是不是运气，单从结果看，黄忠箭术的确更甚一筹。

    “汉升与奉先果然神射，回雒阳后各赐锦袍一件。”刘宏高兴地笑道。

    “谢公子赏赐。”两人忙拱手道谢。

    “好了，汝等自便。”刘宏遣散众人，却招呼了李傕一声，“稚然随我来，我有事与汝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