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了吗?
为什么不问庄庭疼不疼?
但这些问题她都没有问出口。
好久没有人问过她疼不疼了。
毕竟想要沉冤复仇,伤痛是无可避免的。
顾琤的心颤了颤,轻声道:“谢谢。”
凤轻渡一愣:“什么?”
顾琤没有再回答,她合上了门,把凤轻渡关在了门外。
凤轻渡:“……”
阿瑜好无情。
他沉默着在门外站了一刻,忽而轻笑一声,踏上马车:“渊白,回驿馆。”
林渊白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都没有说。
殿下自己懂的,不必他来多嘴。
那位顾厂公……
似乎对殿下也没有恶意。
——
第二日朝会,顾琤起得极早。
心情也颇为不错。
她在直房中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群臣入宫,皇帝驾到。
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伴着朝会乐声一同响起,赵巍身着黑色金纹龙袍,随着响亮整齐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在群臣的朝拜下登上御座。
顾琤享有特权,不必行跪拜礼,在伏身跪拜的百官群臣中显得尤为突出。
赵巍双眸含笑,从顾琤清秀冷淡的面容间一扫而过,方道:“众爱卿平身。”
一声令下,朝会开始。
顾琤百无聊赖地站着,等到赵巍接见完近期入京的离京人员,处理完边关紧急要务之后,才到了她期待的奏事环节。
不出她所料,马上便有一位言官出班跪下,神情激愤:“陛下,臣有本要奏。”
“奏。”赵巍懒洋洋地倚靠在御座上下令。
那言官闻言立即来了个无缝衔接的声泪俱下:
“陛下,建平王贪赃枉法,掠夺百姓,不仅与各种名义征收苛捐杂税,以官职升迁威胁逼迫官员交孝敬钱,不交则被以各种理由贬谪或革职。
他还教子无方,纵得世子骄纵跋扈,草营人命,目无王法,当街杀人。
陛下,臣以为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建平王只是王侯,更不能逍遥法外。陛下定要严惩建平王,莫要寒了百官与百姓的心啊!”
赵巍耐着性子听完那言官痛哭流涕倾诉的肺腑之言,含笑看向建平王:“爱卿,可有其事?”
赵巍嘴角仍然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赵巍笑得颇为邪气,建平王一见心中发寒。但他知道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认下这个罪名,硬着头皮否认:
“一派胡言!这一定是污蔑!陛下,臣为陛下鞠躬尽瘁几十年,从未有过半分私心!”
他又指着方才那言官,恶狠狠道:“定是那小人妒忌臣受重用,构罪陷害臣,臣相信陛下明察秋毫,定能还臣一个清白!”
大不了回去之后威逼利诱让那负责查案的官员闭嘴。
赵巍也没指望自己这一问能问出个什么来。他双手扶着御座扶手,似笑非笑:“两位爱卿说法有差,朕也不知孰是孰非,着实为难。依朕所见不如这样——”
“顾琤。”
顾琤突然被点名,仍从容应道:“臣在。”
赵巍看着她,眸光幽深:“这件事便由顾爱卿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