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虽然从邻居的只言片语中猜到了一些,却也没想到何芬的处境比想的还要差一点。
怪不得杨晓之那么拼命,实在是有不得不努力的理由。
她感叹了会儿,决定了下一步的调查方向。
虽然三木疗养院和农场都很蹊跷,值得进一步调查,但是……没钱了。深入调查的费用肯定不低,不如从何芬身上下手,打打感情牌,说不定能挖出更直接有效的线索。
“有结果了吗?”凌恒见她读完了报告,如是问。
言真真考虑了一下,之前对他隐瞒何芬的线索,主要是不信任凌家,但如今两人经历了这么多次冒险,已经是值得信任的同伴了,再隐瞒太过小气。
“你自己看吧。”她大方地递过了手机。
凌恒弯了弯嘴角,接过来一目十行看了下去,瞧着瞧着,忽觉不对:“你调查杨晓之的母亲干什么?”
“她是我妈妈的朋友。”言真真解释,“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杨晓之就是她的儿子。”
他莫名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她知道湘姨的秘密?”
“我觉得她知道,而且就和三木有关。”言真真掰开一罐肥宅水,眉梢皱起,“不过我的这位阿姨口风紧得很,我之前旁敲侧击了几次都没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价位。”凌恒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平静地说,“我陪你去。”
言真真略一思索就同意了。
有了司机,终于不用步行下山转两趟公交来回了(~ ̄▽ ̄)~
烧烤吃得过瘾,次日干活也精神。
言真真特地起了一个大早,在上午八点就到了目的地。她查过了,何记海鲜粥在节假日都是上午十点才开门,营业到晚上八点。
今天是12月27日,客流量小不到哪里去。店里已经开始淘米、清洗海鲜,杨晓之穿着洗得发旧的衬衫长裤,蹲在冰柜前,将批发来的饮料放进一瓶瓶去,仔细排列好。
“阿姨在吗?”言真真探进头去。
杨晓之被吓了一跳:“你怎么又来了?”
“咦,好像不太欢迎我的样子。”言真真既然决定今天把话问个明白,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若无其事地走进去,“何阿姨在吗?我是真真。”
何芬从厨房里走出来,嘴角紧抿,似乎想扯出个寒暄的笑容。
“这么早来打扰阿姨,真是对不起。”言真真负手靠近,凝视她的双眼,“有些和妈妈有关的事,想来请教一下。”
何芬深吸了口气,淡淡笑了:“真真来了,吃过早饭了吗?晓晓,把蒸的包子端两笼来。”又对言真真道,“我和你妈妈好多年没见了,有些事也知道得不太清楚,唯一有的照片也都给你了,不知道你要问什么。”
言真真微微一笑,狡黠甜美:“阿姨是怕我问我父亲的身份吗?不,我是来问三木疗养院的。”
何芬的面孔不可抑止地扭曲了几下,似乎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字眼。
“阿姨。”她上前一步,轻轻笑,“好吗?”
何芬猛地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定在她娇美的面孔上。头一次,她在这个朋友的女儿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那是她做梦都想忘掉的恐怖往事。
恐惧击中了她内心最脆弱的地方,她僵硬地点了点头:“上楼说吧。”
言真真蓦地绽开笑靥:“谢谢阿姨,麻烦你了。”
何芬推开厨房边的窄门,示意她上楼。
言真真对立在门口的凌恒招了招手:“阿姨答应了,快来。”
凌恒点头,大步跟了上去。
杨晓之刚才的注意力都在母亲身上,没看见凌恒也来了。这会儿看他跟着,愣了会儿,总觉得不对劲,连忙追上楼去。
客厅的门已经被关上了,里面传来母亲的声音:“你……从哪里知道三木的?”
三木是什么?杨晓之迟疑,没有贸然推门进去,立在外面旁听。
只听言真真回答:“我是妈妈的女儿,当然有办法知道。”
何芬沉默了会儿,叹口气:“没错,我去过那里,是家医院,治的病……不好和你们小孩子说,不管你是从哪里知道的,最好还是别问了。”
“阿姨真保守,我在街上都看到过好多治不孕不育的广告呢。”言真真笑盈盈地摆摆手,“没关系啦。”
何芬顿了顿:“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那只是一家医院。”
言真真问:“我妈妈去过那里吗?”
“她陪我去过一次。”何芬回答。
言真真又问:“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真真,医院就是个看病的地方,阿姨实在不知道你在好奇什么。”何芬加重语气,一副长辈的姿态,“你从小和母亲分开,想多了解一些你妈妈的事,阿姨理解。但我们工作都忙,很少联系,可能帮不到你。”
言真真不虞地抿起了唇。
就在这时,默不作声地凌恒开了口:“何阿姨,你不肯说,肯定有你的苦衷。我猜是事情太过可怕,让你本能地不愿意去回忆。”
“你不会知道一个女人怀不上孩子,要承受多大的痛苦。”何芬冷冷道。
“假如是您的私事,我们当然无意探究。”凌恒道,“但这和湘姨也有关系,真真有资格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芬似乎不耐烦了:“丁湘只是陪我去了一趟医院,和她有什么关系?”
凌恒注视着她的双眸:“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女为母则强,再度回忆当时的事或许很痛苦,但为了您的儿子,或许您愿意试一试。”
何芬的脸色难看起来:“和晓晓有什么关系?”
“我出一百万。”凌恒说,“买你这段记忆。”
言真真:( ̄_ ̄|||)
原来,一百万只会迟到,不会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