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红颜怨2

    湖底幽蓝宽敞，四周却满是以水为符画的咒，那口棺材被四根红绳锁在几块巨大的石头上。修远拔出剑，把一张破妖咒贴在剑上，畅通无阻悬在棺材上方一阵剑影无踪就把绳索砍断，破了锁魂咒领着女鬼同棺材一块出了湖。

    女鬼名叫霓裳，乃是这陵下县人。霓裳说前年她的夫君周晚成考了状元，就当了陵下的县丞，因能言善举，才貌双全，又做了常州州府通判。

    霓裳与周晚成此前家境贫寒，独自一人勤俭持家供他念书赴考。本以为他中了状元日子就好过了，怎料周晚成做了通判后竟嫌弃霓裳人老颜衰，冷落不顾，转而娶了一个娇羞美人为妾。

    小妾想让周晚成休了霓裳自己做正室，但此举必然引来民众谩骂诋毁，影响仕途，周晚成便未允许。后来小妾哭闹不止，周晚成便想了个法子，假装带霓裳游船散心，趁机在茶水里下毒，然后又站在船头假装与霓裳吵了几句，霓裳毒发坠江身亡。民间便传她嫉妒小妾，想不开就投江自杀了。

    周晚成不愿把霓裳埋在常州，就将它装进棺材欲带回陵下葬了。然而中途却将棺材投进湖里，绝情离去。

    听霓裳诉说完，修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那忘川河里一抓一大把的男女情仇。人生八苦，个中因缘“情”就占了一半。

    “大人，你一定要替我申冤呐，我人已死可不想背个妒妇骂名轮回。”

    修远未允答，问“你又为何被锁在湖底？”

    “猎魂族锁的。”

    “猎魂族？”修远一听有了猎魂族的消息，便激动得脱口而问。

    霓裳微微抬起头，那双惨白的眸子分明有丝狡黠，只是一瞬便消失不见，“猎魂族总四处猎捕孤魂野鬼，将之锁在原地增其戾气，每逢七月十五才将猎来的鬼魂聚集在阴月之下，吸食鬼魂煞气，企图成为恶魔重新定夺三界格局。”

    霓裳说的同《异世传闻录》里记载的一样，修远信了她几分。就地把棺材埋了，就去常州州府通判周晚成的家中，欲传霓裳的话让周晚成去它墓前焚香烧纸忏悔跪拜，将真相公之于众还它清白。

    霓裳说时间耽搁太久怕自己成厉鬼，便请求修远替她抹了记忆，用往生咒将其送到轮回人的身中。

    到常州周晚成府邸时，只见周府白灯高挂，府门赫然挂着白绫，里面哭声一片，法鼓铛声铿铿，道士超度声不绝。

    问了门外迎客的小厮方知，周晚成竟然死了！

    远远看去，灵堂前有个娇弱女人哭得伤心欲绝，几度要撞棺材死去陪周晚成。修远说是周晚成老家陵下的朋友要进去吊唁，小厮看他戴着斗笠很是神秘不敢轻易放人进去，可周母伤心过度昏睡在床，那小妾又不认识陵下前来的人，犹豫半晌才侧了身请他进去。

    里面正在做开馆入殓法事，抬棺绳索和杠木，纸人纸马纸轿以及别的陪葬物品早已准备妥当，看来将要抬棺下葬了。人多事杂未有人注意到修远，他便站在一个人少的角落，暗暗注视那柔弱小妾的一举一动。

    修远总觉得这个小妾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奇怪在哪又说不上来。她伤心欲绝却无泪，身材娇弱跪下却要两个丫鬟才能扶起，脸色苍白无生气……

    这些可疑却又皆能解释说通。修远沉思中，忽而听到后院传来几声哀呼“成儿啊，你别走啊，走了让娘怎么活啊，呜……”

    修远去了后院，听周母屋里有丫鬟劝道“老夫人，您要保重身体啊，这般伤心痛苦，通判大人在天之灵会担忧的。”

    “老来丧子，我一个孤寡老妇还要身体做什么啊，呜呜呜……”

    “桑落夫人日后自然会孝敬您，善养您的，老夫人莫要想得绝望了。”

    “哼，那贱人还会养我？方才梦里成儿就告诉我了，是桑落害的他！我要养身体，那也是为了好起来给成儿报仇！”

    修远未敲门进去，而是穿墙而入。凭空进了一个白衣玄发的男人在面前，周母同丫鬟吓得目瞪口呆，周母差点又给吓昏过去。

    “老夫人莫怕，我乃幽都差吏，前来报常州州府通判周晚成的遗话。”修远退了几步，语气温和，态度谦诚。

    周母稳了半天心绪，才将信将疑问“你当真是幽都来的？方才我梦里他都说了，怎又让你来传？”

    “兴许，怕老夫人不信。”

    “你且说来。”

    “周通判说他的发妻霓裳的棺材尚在陵下无人管问，望有人前去埋葬。”

    周母闻言，起了身仔细打量修远一番，看他身形缥缈便信了他的话，叹了口气说“霓裳也是命薄，方才我就做了个梦，梦见他俩在一潭死水边，一左一右又吵闹起来，霓裳说成儿害她，成儿说是桑落害了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