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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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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地里干活回来,已经晚上八点了。停电了,一切黑乎乎的。她累得睁不开眼,带着一身泥土,手也没洗,脸也没洗,就那么一头躺床上睡着了。

    半夜,她被饿醒了。她拖着疲倦的身体起来,走到院子里,摸黑找到咸菜缸,捞起了一个咸菜疙瘩,又摸黑走到水缸前,舀水冲洗了一下咸菜,然后拖着软绵绵疲倦的身体走回屋里去了。

    黑暗中,她摸索着打开橱子门,掏出一个煎饼来,走到屋门口,坐在门槛前的台阶上,就着咸菜吃起煎饼来。一切黑乎乎的,只有天上亮晶晶的,夜空中的星星一眨一眨地,也不知道疲倦,也不知道困意。吃完煎饼和咸菜,她才觉着胃不那么难受了。没有蜡烛的晚上,漆黑黑的夜里,只有她一个人,还在望着天上的星星。看够了星星,她才起身回屋睡觉去了,身体一碰到床,就睡着了。她太累了。

    凌晨4点,她从床上起来,手也没洗,脸也没洗,头发也没梳,衣服也没换,还是带着昨晚那身泥土,又去田间干活去了。从河边走过时,她扒下鞋来,挽起裤腿,走到河中间时,弯下身子洗了手和脸,才感觉清醒了一些。

    等到天蒙蒙亮时,她仿佛等到了希望,终于结束了黑夜,迎来了白天。清晨的田间,只有庄稼陪伴着她,只有她在和庄稼说话。她离不开土地,土地是她的根,有土地,她就有希望。土地,是她的全部,是她的整个世界。

    她离不开从田间望去东边山头冉冉升起的红日,她离不开从田间望去西边山头缓缓落下的夕阳,她离不开瓢泼大雨中的田间咕咚咕咚尽情喝饱水的庄稼农作物,她离不开田间深一脚浅一脚泥泞的小路,她离不开种下种子就会有收获的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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