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冲突

我以后再也不管你的破事儿了！”狠狠瞪了我几眼，扭头就走。

    滕晋埋怨我道：“小凤做的一切全为了你，你倒好，几句话把人家给打发了！她不欠你什么，帮你也不是理所当然。你不仅不感恩，还对她说那种无情话，确实太伤人了！”

    我望着小凤负气远去的背影，轻轻叹息道：“你说的对，她没有义务帮我，我已经把她卷进了危险的境地，不能再叫她为我牺牲任何东西了！”

    “你的大男人思想又来了！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照顾、呵护，以大哥哥自居，现在反过来要她保护你、给你出谋划策，你自以为比不上她、没面子、自尊心受挫。其实她完全出于对你的爱护，没有半点逞强的意思，你用不着自卑！你俩各有优点，一起同心协力找出龙凤扣、脱离险境不是很好吗？同志啊，敌人还未动手我们反而先起内讧，这仗还怎么打？好好反省反省吧！”说完飞快朝小凤追上去。

    滕晋不愧是我最好的朋友，准确地戳中了我的心事。我不是横蛮无理的人，也非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大男人，十多年来我拿小凤如亲妹妹一般对待，保护她、爱护她早已成为一种责任、一种习惯。如今角色调换，我反而需要她庇护，这种变化造成的心理落差使我无法接受。更重要的是，随着局势愈发严峻，危险无处不在，如果她因为我而受到伤害，我这辈子都难以心安。

    小凤坐在路旁的花丛边上，肩头一耸一耸，悄声抽泣着。

    滕晋对我打个眼色，识趣地退开，我上前轻轻抚着她肩膀，满带愧疚地道：“小凤，刚才是我不对，不该冲你发脾气，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不说那些没良心的话了！”

    小凤扭过脸去，轻轻擦掉腮边泪水，幽幽地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从来不招男人喜欢？”

    “哪来的话！从初中到现在，追在你屁股后面的男生比周杰伦的粉丝还多，你不招男人喜欢，天底下的女人岂不是都要出家当尼姑？”

    “那你为什么说杨槐几句甜言蜜语就把我迷的晕头转向！真当我没见识过男人追女孩子的手段？”

    “我不是那意思，杨槐居心叵测，我怕你吃亏才说了重话，你别放在心上！”

    “这么说，你骂我反倒是为了我好，我还得感谢你提醒咯？”

    “我没骂你呀……”我还要往下说，滕晋突然拍手大叫：“查到白晓升家地址了！”

    我登时精神一振，小凤却毫无喜色，淡淡道：“白晓升对龙凤扣一无所知，就算找着他也未必能问出有价值的线索。”

    “不管如何，总得试试！”我催促滕晋发动跑车，小凤饶有深意地瞟了我两眼，没再说什么。

    滕晋一路上吹嘘采用何种黑科技手段入侵岭大数据库盗取教职工的个人资料，我和小凤各怀心事，一路默然无语。

    我们先到岭大图书馆转了一圈，其他馆员说白晓升今天没来上班，我们立即掉头，依照住址赶过去。

    白晓升住的地方位于岭大附近的城中村，广州所有城中村几乎都拥有相同的特征：人多，路窄，楼密，脏乱。租住城中村的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外来人员，因为房租低廉而深受打工人青睐。踏入城中村，你马上能体会到什么叫“城市迷宫”，犬牙交错的街道、昏暗褊狭的小巷子、如出一辙的楼房外墙让你分不清东南西北，你时常能碰到问路的人，其实他们大多不是来探亲访友，而是迷路的新租客。“握手楼”是城中城一大特色，楼房与楼房之间亲密得如同恋人，要是哪天做饭时发现酱油用完了，别担心，朝对面楼喊一嗓子，对方窗户一开、递出来一瓶酱油，随便伸手就能够着，多省事！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晚上亲热前记得关好窗户，不然第二天出门分分钟被邻居鄙视。

    我们循着地址一路寻摸，地上满布坑坑洼洼的水坑，像极了麻风病人的脸。小凤一不留神踩在一个水坑里，积水溅在她白如羊脂的秀腿上，宛若往汉白玉望柱上泼了一盆墨汁。

    地址显示白晓升住在西二街三号楼六单元四楼，我们绕着西二街走了好几圈愣是没找着六单元，跟附近租客打听，大家都说从来没听说过六单元。

    “白晓升留的是假地址！”我悻悻然道。

    滕晋恨得牙痒痒：“他为了躲避我们连图书馆都不去了，再想找他可难上加难了！”

    我沉吟片刻，道：“现在所有线索都断了，还是先着手破解录音吧，希望能从录音里得到些启示！”

    小凤道：“你们先忙去吧，我回单位一趟，有些工作还没交接清楚！”

    “小凤！”我追上两步，想对她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定眼望着我，浅浅一笑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不生你的气就是了！”

    我点点头，道：“办完事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等你。记住了，一定要小心警惕，金银叔和老头随时会动手杀人，我担心你……”

    “你先管好自己吧，”小凤白了我一眼，“他们再猖狂也不敢动国安局的公务员，除非活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