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的挤出四个字。这四个字让郑介铭头皮发麻,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你们再坚持…能挺过去。”马齐眼神虽然有神,但是根本看不出对焦在哪里。郑介铭浑身发抖,心想别说挺过去了,恩人哥哥您再说话咱挺十秒钟都悬了。他赶紧重新捂住马齐的嘴——当然,为了避免马齐被闷着,他捂得并不严实,鼻孔露在外面。
郑介铭并没有注意,马齐眼神里的光芒已经逐渐消散,合上了眼。更没有注意,一双眼睛一直警惕而困惑的盯着他。
周记堂听不见马齐说话,更看不见马齐和郑介铭的神态,他所能看见的,只是郑介铭再度堵住了马齐的嘴!他不确定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下意识的认为,郑介铭可能正在做着什么“不好的事”。
外面的尸潮依旧,车内的丧尸已经走到了车厢后部,就在四人旁边,它四下嗅着,似乎闻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开始张望。它站在周记堂身旁的走廊,周记堂的视线被丧尸的腿脚挡住,他因此看不见郑介铭和马齐的动作了。
丧尸似乎蹲了下来,双爪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常冰以为丧尸发现了自己,紧紧咬住嘴唇,几乎哭了出来。
突然,车内丧尸发出一声尖利的咆哮声,向车厢后部撞去。那丧尸直接撞到车厢后座,随后疯狂的敲击后玻璃窗,三人就趴在丧尸的脚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与此同时,车外的尸群似乎也接收到了什么感应,脚步声明显加快,就好像潮水突然加快速度向大海汇集,车厢刮蹭的声音越加尖锐,让所有人感到惊悚万分。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咆哮声似乎渐渐远去、平息,只留下车内的这只丧尸,不断的用头部撞击后玻璃窗。
半晌,周记堂第一个从车座下面爬出来,小心的探头隔窗向外张望,确认尸潮已经过去。同时,郑介铭也鼓起勇气,站起身,趁着车内的丧尸还在胡乱敲打后车窗,抓住它的脑袋,对准座椅的棱角猛撞。周记堂站在旁边,惊讶的看着郑介铭抓住丧尸撞击座椅,一下、两下、三下…直到丧尸的脑袋被撞碎。
郑介铭满手血污站在走廊里,里外一片沉寂,只听见各自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周记堂则一直盯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不确定。
常冰终于调稳气息,她首先蹲在马齐身边,观察着,感觉有些不对劲,伸手探了探马齐的鼻息,呆在了那里。
周记堂将视线转移到马齐身上,看见了僵住的常冰,“马齐怎么了?”
郑介铭回头,也察觉到了常冰的异常,他伸手握住马齐的手腕,试图感受他的脉搏,但他感觉到马齐的手明显凉了下来。
“我要…死了…”郑介铭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刚才马齐说的话,汗毛都竖起来。
“让开!!”周记堂一把推开郑介铭,将右手手指含在嘴里,沾了一点口水,然后放在马齐口鼻之前试探。
没有呼吸。
他拉开常冰,全然不顾常冰怔怔的神情,一头靠在马齐胸前,侧耳仔细听马齐的心跳。
没有心跳。
马齐死了。周记堂一时间感觉胸口被重重的堵住,他开始回想刚才郑介铭所做的动作——堵住马齐的嘴。
这杂种!郑介铭,难道刚才他杀了马齐!周记堂心里的压抑开始逐渐转为敌视的怀疑,是郑介铭堵住了马齐的口鼻!难道是郑介铭嫌马齐累赘,在刚才的混乱中下手闷杀了他?
他握紧拳头,几乎就要向郑介铭扑过去,质问是否是他杀死了马齐。但是心中又存着顾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怀疑,他希望自己的怀疑是错误的,希望自己、常冰和马齐搭救的,并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这时,常冰站了起来,恰好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周记堂。”常冰轻声喊了一声。
周记堂愤怒、怀疑、难过相交杂的情绪被常冰拉了回来,他应了一声。
“我们快走吧。”常冰表现的异乎寻常的冷静,仿佛马齐从来就没有死。
“马齐死了!”周记堂强调了一句,他对常冰反常的表现感到困惑,他的判断力已经受到了情绪极大的干扰,他居然以为常冰没看出来马齐已经死了。
“我知道,他死了。”常冰淡定的回答了一句,随后说着,“但是死了就不能复生。现在我们不早点找到落脚点,我们也会死。”
周记堂站在走廊最靠外的位置,他衡量着自己要不要当面与郑介铭对质事实,但是最终他还是决定把这份怀疑深深的种在心底。
“郑介铭,我希望不是你杀的马齐,但是今天起,我会盯住你的一举一动!你休想在耍什么心机!我一定会抓住你的证据!”周记堂心里默默想着,他下定决心,要亲自揭开郑介铭“丑恶的嘴脸”。
但他没有意识到的是,当他怀疑自己的队友,并试图找所谓的“谋杀的证据”时,裂痕就已经深深的存在于两者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