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并非源自鬼神役剑术神通被破,也并非是勾魄凶神剑的不测,而是一种仿佛源自宿命天敌所带来的危险。那道身影和那道光,正是让他这位恐怖之神也恐怖的存在。
这丝恐怖,让刘名扬愤怒的烈焰又一次燃起了,仇杀之心顿生,暴虐之念再度肆起,他要将死亡降临到那个身影身上,最终将一切都祭献给恐怖大明王。
血海炎魔忽然收起漫天的血光,仰天咆哮,数丈高的伟岸身体所蕴藏的惊人力量,陡然爆发。
山间的风,突然大了;云海中的雾气,也突然重了;山峦之间,云雾层层叠叠,遮天蔽日。举目望去,视野满目皆是一片白,白的刺目,让人头沉重,充满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累累白云垂落,就像是漫天白衣白甲,一身披素的军团,仿佛下一刻就会带着天神的惩罚,降临到山间石桥上。
在狂风的吹动之下,云海间,bolàng翻腾,似乎有一头刚刚从睡梦中惊醒的猛兽,正要lu出狰狞的爪牙。刘名扬魔化,以血海炎狱之威,驱使刘家的真妙神通,聚纳十里云海的天地灵气,只是要汇成一记惊天撼地的一击,彻底抹杀面前渺小的青衫少年。
山峰在颤抖,云海在震dàng,世上的一切似乎都要在血海炎魔与刘家顶级神通,联合起来的威势面前屈服。然而,青衫少年却俨然不动。
神前寒石桥前,在刘名扬面前,方兴如一杆标枪般站立,笔直坚定无畏;任凭前面天地的力量,浩dàng雄伟;任凭云海间,巨làng滔天,làng涛如山一般,汹涌而来;他却始终是毫不畏惧,视而不见,不为所动,甚至连神sè也始终未曾有丝毫变化,他从始至终就是这样抿着嘴,冷眼看着刘名扬妖魔般的身影,不言不语。
群山之中虫鸣不在,万物无声,除了偶尔会传来血海炎魔仰天怒吼的咆哮声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声响。山风疾吹,几可震动山间巨石,但却不敢呼啸成音;云海bolàng翻滚,阵阵惊涛骇làng拍打山峰重岭,却只能无声无息;天地灵气疾速汇集而来,却丝毫气流之声也不敢显lu出现。
炎魔怒啸,天地压抑,生灵寂灭,万籁无声。
张伯浩竭力张开法相,护着身后众人,对抗着天地间蕴育的狂暴力量。在他身边,只要没有后天宗师法相庇护的人,无论是刘家的人马,抑或是方家的人马,只要是幸存者,都已经连滚带爬的滚下山去。再也没人敢驻留在山间石道,各个唯恐被这场惊天动地的jiāo锋,bo及了卿卿生命。
就连张伯浩也已经打算,是否要带领苏瑾等人一起下山,以免被两个小辈的jiāo锋bo及,伤到了身后的姑娘家。只是苏瑾不肯离去,而琴韵荷香两nv,也不愿弃自家小姐离去,这一行四人便留在了山上,静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此刻,张伯浩心中矛盾重重,心中有些苦涩,他心道:小辈吗这两个人,无论是刘名扬魔化的血海炎魔,还是那个始终不漏根脚,却神通非凡的方家小子,他们各个惊才yànyàn。尤其是那个方家小子,放上老夫去正面对抗血海炎魔和刘家绝密神通,恐怕也无法做到如此风淡云轻,不漏声sè吧可这个小子,偏偏就做到了
天地之间,气氛压抑至极,连张伯浩都难以察觉时间的流逝,他似乎等了几天几夜,又似乎只等了几息时间却度日如年。见山巅平台上久久未现异动,他心下惊奇,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艰难的放出神念施展窥视神通,朝山巅探去。
山巅平台,绝世妖魔含恨一击之前,方兴依旧如白杨树一般tg立在那里,双眼凝视前方。张伯浩顺其目光看去,却是那云海深处的方向,那里云聚云散,cháo起cháo落,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
正当张伯浩正疑huo猜测之际,那背手而立的方兴,背在身后的双手却忽然有了动作。只见他的右手伸至身前,手腕轻轻一旋,随即右手五指猛地弹开;而左手则侧垂,虚捏手印;同时,口中却轻吐一字:聚。
随着这聚字出口,天空中的云气,便如同被一张无形的巨网收了去,只留下一片天蓝的穹庐,覆盖在众人头顶之上。原先的云海处,瞬间只剩下一层层淡薄的雾气。
青衫少年仅是轻轻一声,便彻底压过了炎魔仰天的怒吼咆哮。
这时,方兴坚毅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他抿着嘴,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又轻声道:散雄伟浩淼的云海,顿时好似从虚空中生出一样,缓慢而又坚定不已的浮在崇山峻岭间,又如水bo般向四周弥漫。那浓浓的雾气中,更是有晶莹的结晶之石,如同漫天星斗一样,闪烁着点点星光。那是天地灵气,被认为凝聚到极致的表现,那一颗颗指盖大小的结晶都代表了一股股庞大而jg纯天地灵气。
方兴轻藐刘名扬一眼,一伸手,天地间,风急雨大,云海中,聚集起来的灵气更胜一筹。这时,刘名扬终于惊恐的发现,他对天地灵气的cào控权,竟然在一瞬间之内就被方兴所夺。一瞬间,天平倒转,胜负立分。
看着lu出怯sè的刘名扬,方兴面容如冰雕一般冷冽,眼神森寒如冰,唯有那双黑褐sè的眸子里,灵光流溢。青衫少年的语气亦如白龙吐息一般严寒,只听他道:蠢货,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调天地灵气为己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