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斩落的巨刃,活生生将山峰切成一个多面体一样,四面八方皆是悬崖。山顶亦似被一柄绝世神剑削平,形成十余亩大小的空地。而羽清尊神的供奉之地东平鼎鼎有名的寒山寺便耸立在这山巅。
这是一座比方家院落群还要气势磅礴的巨大建筑。大小房舍比邻中,有六座十层高大的石塔傲然耸立,然而在那其中又以中央青色主塔最为引人睹目。昼夜不灭的供奉香火,在这座寺庙的中央主塔的顶层熊熊燃烧,还有一口硕大的金钟就在塔顶,伴着熊熊烈焰发出滚雷般的钟声。
咚咚这是主塔的金钟发出的低沉钟声,随即其余五座石塔也随之发出咚咚咚咚咚的钟声,声声雷音震人魂魄。肉眼可见,寒山寺所在山峰的周边,驻落着无数临时搭建的帐篷,或是草屋。寒山钟声出来时,从这些帐篷和草屋中涌出无数小黑点,就像是蜂拥而出的蚂蚁,瞬间占主了视野中的大片空野。这些都是求助于寒山寺的流民,他们在寒山寺的庇护下,毫无疑问都顺理成章的皈依了羽清尊神的信仰。
为了表示对寒山寺中供奉的羽清尊神的尊敬,寒山寺周边五里内,皆不许炼气士飞遁惊扰。方兴也不愿多生事端,恰好距离便从云间降落,换上方来福等人带来的墨螭,而在他身后一百丈也有一群骑士驻马留步,等待天空上三只虎头座雕降落。
方兴在空中翱翔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后面跟上来了三只虎头座雕。而在方来福的身后也有一堆苏家护卫策马跟随着天上的雕群。他想:她或许是跟上来了。于是,他策马回首,正好看见三只虎头座雕压低翅膀,降落时候的情景。
先是两位中年男人模样的跳下来,不是她。随后,几名苏家护卫将软梯搭在虎头座雕上,两个女子走了下来,一个着绿衣,一个着紫裙,看来是琴韵和荷香,不是她。就在方兴有些失望的时候,最后那只虎头座雕上,一个白发老翁凌空踱步而下,紧随他之后,又有一个窈窕身影走下了马车。
一百丈的距离,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算近,恰好使得方兴能够看见其人,而看不清伊人面容。他看到她身穿一身朴素的雪色水仙裙衫,戴着碧霞云纹斗篷。似乎不堪凌厉天风的侵扰,她斗篷的帽檐压得低低,让他看不清在帽下的容颜。
清风吹起衣袂飘飘举,她抬起纤手压了下了被风吹起的发束。目光微挪时,似乎也看见了远处的方兴等人。顿了顿,她展颜一笑,又上了马车,不见了。
方兴也在同时,收回目光,双眸放着清澈的光泽,挥动马鞭道:走吧。
寒山寺山下的流民虽然在饥寒之中,但是毫无疑问依旧在寒山寺的帮助下,保留着几分组织。他们只是占住了寒山寺山脚的两侧,通往寒山寺的主路并没有被他们阻断,甚至道路也没有乞讨的人。只有三三两两想要从上山香客身上揽得活计的青壮年,站在道路两旁,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路上的香客。
方兴看着道路两旁的人影,忽然对方来福道:这些人身处还不能失去本性,看来寒山寺中也有能人呀。方来福附耳道:听说除了寒山寺之外,苏家那位姑娘也在里面出了一把力,只是顾及刘家,只能暗中行事,不敢大张旗鼓罢了。
噢竟然还有这种事情方兴闻言,很惊讶,回首朝身后看去。在他身后苏家的人马簇拥着一辆马车,紧接他一行人赶路。只不过,一路人上,两行人都默契得保持了一百多丈,相互瞭望却始终没有交际。
不敢大张旗鼓呵呵方兴心里玩味一阵,最终心道:现在的你,可是因为我的原因,把刘家把刘名扬给大大得罪啰不过,得罪了刘名扬也不要紧,就凭你这次的心意,我也要赶快把刘名扬给收拾了
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寒山寺的辅峰。寒山寺的主峰四面皆是悬崖峭壁,无路可通。唯有从其正前方的一座辅峰上山,再通过连接两座山峰的石桥,前往寒山寺。
方兴下了马,踏着辅峰上还积着霜的狭长阶梯,一步步地走上山峰,进入白云笼罩的深处。渐到辅峰之巅,云雾渐厚,而狭长的阶梯也渐渐不见。一处宽阔的平台从方兴的视野中冉冉升起。如同广场一般大小的平台之后,是一望无际的云海,而在云海之间却是一座单薄石桥。
寒山寺,神前寒石桥。无数人信男信女,都曾经借此桥跨越两山前往寒山寺,于羽清尊神神像前属下心愿,朝拜礼奉。然而,此时此刻,桥前的平台上,却聚了一大群披甲卫士。卫士当中,为首的那一个,华衣华服,神态张扬之中又带着些许狰狞的恨意。
方兴定眼一看,那不是东平刘家的大公子刘名扬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