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十洲三岛,为司马延的祖父求取仙药。
司马延的祖父今年已七十九岁,即将迎来八十大寿,家族上下全在为此做准备,想为老家主办个隆重寿宴。
然而仅仅一场风寒,老人的身体就迅速垮了下去,眼看是撑不到八十大寿了。
司马延因为父亲带着哥哥姐姐在外地为官,从小在祖父身边长大,祖孙俩的感情异常深厚。
于是便瞒着家族,弄了艘大船出海为祖父求仙药。
王怀当时百般劝阻,因为自家主公已被内定为司马家的下代家主,前途广大。
若是在海上出了事,那就一切皆空。
可惜根本没劝住,他只得偷偷留下信后,跟随出海。
听闻本地有妖后,他是万分欣喜,牢牢抓住这个理由不停劝说司马延。
即便不能打消司马延的出海决心,拖上几日,让司马家收到留信赶来也好。
一旦出海,就没有回头箭了。
三公子司马延明白王怀意图,自小被祖父用心培养,也很清楚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
但是,一想到祖父日渐消瘦的身子,他就心痛如刀割,只想现在就拿到仙药让祖父吃下。
王怀发现了司马延脸上的挣扎,赶紧趁热打铁:
“三公子你再想想,医师说过老大人是有恢复希望的,可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说句妄言,老大人他,还能撑得住?”
司马延终于动容,握住剑柄的手青筋暴露,手指被捏的发白。
好一会儿,怀着最后的期望看向身旁的兄妹,死死咬着嘴唇道:“齐兄,那妖怪,你们真的没把握么?”
这对兄妹姓齐,哥哥叫齐博,妹妹叫齐瑗,本是官宦世家,可惜家族参与的政治斗争失败,被抄家灭族。
俩人被家族供奉的一个老术士救走,学了些奇门异术。
老术士病逝后,兄妹俩开始闯荡江湖,在几个月前,投在司马舒门下。
哥哥齐博其实是个自傲性子,并没把那妖怪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都不敢上岸,只敢偷袭渔船的妖怪,不会有什么大本事。
而且,此人也非常想去十洲三岛见识见识。
然而妹妹齐瑗却是习惯稳重行事。
虽然齐博很想夸下海口,让司马延安心出海,但在妹妹的严厉眼神下,还是谨慎开口:
“呃,海上本就是水妖的主场,那妖怪又能抵挡巡海夜叉,怕是不容易对付。”
“不过”
又怕司马延直接打消出海念头,齐博紧接着加了一句:
“巡海夜叉无功而返,定会惊动龙宫,咱们等上一两日,或许事态就好了。”
司马延听到”不过“时,面上闪过期待,等听完后,顿时颓然。
王怀对齐博的表现很不满,若非顾忌齐博的本事,早就如同对待仆役一样喝骂了。
不过拖得一两天,也比马上出发好。
王怀暗暗瞪了一眼齐博后,顺势再劝道:“齐兄弟都这么说了,三公子,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等等,等等——”
司马延猛地失态,嘶声吼道:“祖父能等吗?!”
便见那俊秀少年,面色扭曲,攥紧拳头狠狠砸在船舷上,仰头恨道:“老天,我司马舒做了什么亵渎之事,你如此狠心待我?”
王怀,齐家兄妹顿时默然。
就在这时,下方突然爆出一阵惊呼,引得几人侧目望去。
原来是招募大旗之下,先前见到的那个牵驴猎户,对着海边一块巨石,拉弓连射。
那射出的弹丸好似一条连珠长线,一头在弓弦,另一头在巨石。
砰砰砰,不断崩响,石屑飞溅。
被海水冲刷的光滑无比的巨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崩离。
哗啦!
不过几息,巨大石块化作漫天碎石,散入海中。
如线一般的弹丸,登时消散。
“好!”
围观众人齐声欢呼。
“你们看他的弹囊,那么小,怎么好似装着取不完的弹丸?”
“蠢货,没看小囊在发光么,肯定是个法器!”
“原来这壮士不仅是个神射手,还是个奇人啊!”
惊呼声很大,传上甲板,几人露出迥然不同的表情。
王怀又惊又怒。
他先前指着那猎户说此地无奇人,现在直接被打脸,更糟糕的是,这人出现,怕是要坚定司马舒的出海心思。
“可恶!”
王怀瞪向那猎户的眼神,充满厌恶。
齐家兄妹则是惊异,偷偷对视后,妹妹齐瑗小声道:“那人身上没有修为,应是怀有法器。”
齐博的兴趣顿时大减。
没有修为,空有法器,只能算是个江湖术士。
他期待的是真正的修行人。
至于司马延。
这位俊秀公子直接大半身子探出船舷,兴奋的招手呼喊:
“壮士,快且登船!”
姜原收起弹弓,闻声望去,目光扫过司马舒,停留在齐家兄妹身上。
方才老猴传来密语,说他从兄妹身上觉察到了灵气波动,两人应是炼气士,或是身怀法器。
知道船上人并非盲目出海,而是有些底气,姜原才决定登船。
负责招募的侍卫早就被姜原的本事惊住,听到主家召唤,慌忙要恭敬的送姜原登船。
姜原却没动脚,而是指着那堆金子,笑道:“不是说通过考核,就有十金么?”
侍卫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