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开始有点糊涂了,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公羊家的族巫护卫来了,随后青石道上宗政家的族巫护卫也一同来到。
翰墨恭敬地施礼恭迎,道一句,莫雨姑姑。
这女人虽比自己年幼几分,但黑水河向来都是以实力为尊的,他在莫雨面前不敢造次,他对莫雨的尊重甚至于更在弘良之上。莫雨将来是要承继宗政青荣的族巫之位的人。
公羊宇自然也是认识来人的,只是莫雨日常也是极少在族民中走动的,他对莫雨姑姑的声明也是仅有耳闻。
他自恃是族巫家的少爷,弘良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一个堪堪祭司水准的莫雨呢。他玩味地看着对方,他想知道,莫雨这时候赶来,究竟能做出什么事来。
莫雨惜言,唇间只有四字,“放了他们。”
一语如惊雷,瞬间在这座院落中炸响。民众们立时纷纷议论开,毕竟莫雨姑姑代表了宗政青荣的态度,两位族巫间生起间隙,这在黑水河畔是绝对的大事。
同样的声音也落入在场的两家族巫护卫耳中,落入翰墨耳畔,更是激荡在公羊宇心间。他面容愈加冷峻,阴云密布身侧。
凭什么,同是族巫家的人,公羊族巫可是自己的亲爷爷,不是你一介宗政家的狗可比的。
“不可能。”公羊宇的声音中带着决绝愤怒,他的说同样简洁,比莫雨更惜字。
一旁的翰墨心思顿时一沉,暗暗道苦,少爷不了解莫雨的性情,她的息怒早已不表与颜间,她是绝对的宗政家杀伐果断的祭司。慈态的面孔下,却是一颗冰冷的心脏。
莫雨的随从伴身多年,早已摸透意会莫雨姑姑的颜辞,不许招呼言语。身畔的利刃果断地出鞘,他们代表着宗政族巫家的荣耀,容不得丝毫的否决抗拒,纵是公羊家的少爷也不行。
翰墨往干涩的喉咙间咽下一股唾沫,小小的院落挤满了手持弯刀的巫卫,弯刀出鞘,刀刃微透的寒光折射着彼此间凛冽的杀意。
“莫雨,你敢,这是公羊家的事,你一个小小的祭司胆敢插手阻拦,别以为仗着宗政族巫的庇佑,就可以妄为,我就会怕你。”
公羊宇大义凛然,但他却忘了,他自身的身份更为低位,他仅仅是一个蛊师,抛落身份家世,丢在黑水河的苗民中豪不起眼。他更加忘了,他自己亦是蒙受着族巫公羊和惬的祖荫护庇。
“你还没这个资格教我公羊宇怎么做事。”这是黑水河畔苗民普遍存在的自傲,公羊宇尤甚。
莫雨漠然转身,她有洁癖,她不忍见同族血腥,她不惯闻人血的味道。
这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随从而来的族巫护卫都是了解她的习惯的,她没有下过一道口令,她已经用自己的动作表现了她此时的姿态。莫雨姑姑的意思是,杀光他们。
她不在乎这群公羊家的族巫护卫的身份,不在乎翰墨的祭司之尊,更不关心那位黑水河畔的世家子弟的生死,她无所畏惧,而这就是她的性情,她的脾气。
莫雨不需要依仗谁,同样地也不在乎任何的报复,她只听命于宗政青荣,她只忠心于那幢竹楼中的大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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